第171章 背负起源（1/2）

全地形车在锈带的荒原上疯狂颠簸，将“零号深井”那令人窒息的秘密与紧随其后的追兵远远抛在身后。车

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嘶吼和车轮碾过碎石的噪音填塞着空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落在顾星澜身上。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着双眼，仿佛在沉睡，又像是在与体内那股新生的、古老而庞大的力量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她手腕上那已化为深邃幽蓝的采撷环，散发着稳定而柔和的光晕，与她呼吸的频率隐隐同步。

她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少了几分以往的怯懦与不安，多了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宁静与……疏离感。

江烁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深井空腔内那震撼的一幕，以及顾星澜轻易瓦解“暗水”士兵战意的场景。

“起源之种”、“情绪本源”、“容器”……这些词汇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意识里。他救下的这个女孩，其身上所背负的秘密和命运，远比他们之前面对的任何威胁都要宏大和沉重。

老疤瘌几次想开口，看着顾星澜那平静得过分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不安地搓着手。

“幽影”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警戒，但她的目光扫过顾星澜时，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

“枢机”的屏幕无声地闪烁着，显然在全力分析和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顾星澜身上那全新的能量波动数据。

不知过了多久，顾星澜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看向车内的同伴，那抹古老的疏离感稍稍褪去，流露出属于“顾星澜”的、熟悉的温暖与一丝……疲惫。

“我没事。”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感，仿佛不是从一个喉咙里发出，而是直接响彻在众人的心间，“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你……还是你吗？丫头？”老疤瘌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星澜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却真实无比的弧度：“老疤瘌，我还是那个会看你捣鼓那些小玩意儿，觉得既好奇又有点害怕的顾星澜。”

这句话瞬间驱散了车厢内大部分的紧张和隔阂。

她还是她，至少核心未变。

“那里面的……到底是什么？”江烁问道，目光依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顾星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如何将那庞大而古老的信息，用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

“它……是‘源点’，”她缓缓说道，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历史的悠远，“是这个世界‘情绪’这种基础力量的……最初结晶之一。旧时代，在一切都走向失控和毁灭的边缘时，一部分先驱者耗尽所有，将尚未被污染和扭曲的、最纯粹的‘情绪本源’——那份最初的‘希望’与‘可能性’——剥离并封存了起来，藏匿于地脉深处，也就是‘零号深井’。”

“那……你呢？”江烁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顾星澜低头看着自己幽蓝的采撷环，眼神复杂，“我应该是……某个意外，或者是某个未完成的计划……从那个‘源点’中逸散出的一粒……‘微尘’，或者说，一枚未能按计划孵化的‘种子’。我流落在外，带着部分本源的特质，却以独立的意识成长了起来。”

她抬起头，看向众人：“所以，‘主脑’会视我为需要回收的‘高价值样本’，因为它本身，很可能就是旧时代情绪能量研究失控后，诞生的、走向另一个极端——纯粹‘吞噬’与‘控制’——的扭曲产物。它渴望完整的‘源点’力量。而‘观察者’……他们知晓这一切，他们在观察‘变量’，观察我这个意外，是否会引向不同的未来。”

真相如同拼图般，一块块地归位，勾勒出一个跨越了漫长岁月的宏大图景。他们所处的这个扭曲世界，其根源竟在于远古一场关于情绪本源的争夺与封存。

“那地底的‘心跳’……”江烁想起了那个巨大的“菌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