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故剑妖星·旧友新敌（2/2）
“吼——！！！” 妖化张武发出了比之前更加痛苦、更加暴怒的咆哮，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挥剑的动作都出现了变形！
谢昭感觉自己的手指仿佛插进了一个充满污秽和负面规则的能量漩涡，强烈的腐蚀感和精神冲击顺着手指蔓延而上！
但他咬紧牙关，没有立刻抽回手指，而是将自身那微弱却坚韧的、源自二十五世纪灵魂和历经十重炼狱磨砺的意志力，混合着一丝规则之瞳残存的力量，如同尖针一般，狠狠刺入了那道伤口深处！
他在赌！赌这道伤口不仅仅是规则的体现，更是张武被扭曲控制的一个关键节点！赌这里面，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张武”本身的意识碎片！
“张武！看着我！我是陈川！！” 谢昭无视那几乎要撕裂他意志的污秽冲击，死死盯着妖化张武那双猩红的眼睛，用尽全部的精神力发出咆哮！
妖化张武的身体猛地僵住！
那双猩红的眼眸中，疯狂的血色如同潮水般剧烈翻涌，时而完全被猩红覆盖，时而又挣扎着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人”的茫然与痛苦！
他手中的断剑，举在半空，微微颤抖，却迟迟没有落下。
“……队……率……？” 一个干涩、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模糊音节，断断续续地从妖化张武喉咙里挤了出来。
有效！
谢昭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哼！”
一声冰冷的哼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谢昭的灵魂和妖化张武那刚刚苏醒一丝的意识上！
来自侯景投影！
妖化张武眼中的那一丝茫然瞬间被更浓稠的猩红与暴虐吞噬！他颈侧的伤口猛地收缩，将谢昭的手指狠狠“咬”住，同时一股更加狂暴的规则力量从中爆发，要将谢昭彻底侵蚀！
谢昭当机立断，猛地抽回手指，带出一溜黑血和腐蚀性能量，指尖已是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缠绕。
他踉跄后退，脸色苍白。
失败了。侯景对规则傀儡的控制，远比他想象的更牢固。仅仅依靠意志呼唤，无法真正唤醒张武。
妖化张武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人性，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断剑再次扬起，煞气冲天，就要将谢昭彻底撕碎！
然而，就在这最终一击即将落下的瞬间——
【全球通告】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强行插入！
画面剧烈闪烁，显示出北美洲场景。
杰克逊（斛律光） 所在的、由胡风孽火构筑的祭坛，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冲天的血色火焰中，隐约传来杰克逊惊怒的咆哮！
画面又一转，日本平安京。
安倍晴川（宇文护） 所在的藏经阁，无数被掠夺的经卷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卍字符文，将他连人带鬼手狠狠镇压下去，黑气与金光疯狂冲突！
【弹幕】
“反噬！是规则反噬！”
“杰克逊和安倍晴川玩脱了！”
“过度掠夺和破坏规则，引来了规则本体的反击！”
“谢昭这边呢？！他也要完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全球剧变，似乎也影响到了台城的规则场。
侯景投影那黑洞般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抬头望向虚空，仿佛在感知着什么。对妖化张武的操控，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就是现在！
谢昭眼中精光爆射！他等的就是变数！
他不再去看那即将落下的断剑，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大殿一侧，那之前被他一怒之下扔出去的、包裹着净化肉块的灰暗圣旨，发出了无声的呐喊，将自身最后的精神力与规则之瞳的残力，全部灌注其中！
“嗡——！”
那卷几乎快要失去光泽的圣旨，在这一刻，仿佛回光返照般，再次爆发出一团微弱却无比纯粹的乳白色光芒！
它没有飞向谢昭，而是如同有生命一般，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射向了妖化张武颈侧那道不断渗出黑血的溃烂伤口！
“噗！”
圣旨所化的流光，如同一贴膏药，牢牢地覆盖在了那道伤口之上！
“嗤嗤嗤——！”
更加剧烈的净化之声响起！乳白色光芒与伤口中喷涌的黑红色污秽疯狂对抗、湮灭！
“嗷——！！！” 妖化张武发出了凄厉到极点的惨嚎，整个身体如同被投入炼狱，剧烈地痉挛、扭曲，手中的断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双手疯狂地抓挠着颈侧，想要撕掉那贴上来的圣旨，但那圣旨仿佛与他的血肉、与那规则伤口生长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乳白色的净化之光与黑红色的规则污秽在他颈侧激烈交战，彼此消耗。
数息之后。
光芒与污秽同时黯淡、消散。
那卷圣旨，也彻底化作了飞灰，飘散不见。
妖化张武的动作停滞了。
他眼中的猩红，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了底下那双属于“张武”的、充满了疲惫、痛苦、迷茫，以及……一丝短暂清明的眼睛。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黑红色纹路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那柄妖异的断剑，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脸色苍白、指尖滴血的谢昭身上。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
他那庞大的、被规则强化过的身躯，开始如同风化的沙雕一般，寸寸碎裂，化作最精纯的暗红色能量颗粒，飘散向侯景投影的方向，被其周身的黑洞悄然吸收。
只在原地，留下了那柄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妖异断剑。
故人……终究还是逝去了。以一种更加残酷的方式。
谢昭站在原地，看着张武彻底消散的地方，胸口仿佛堵了一块巨石，呼吸艰难。
高踞上位的侯景投影，缓缓收回了望向虚空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谢昭身上。那黑洞般的眼眸中，戏谑与玩味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
仿佛在重新评估这个一次次出乎他意料的“乐师”。
大殿之内，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一次，寂静之下，暗流更加汹涌。
谢昭知道，他与侯景之间，短暂的“游戏”时间，恐怕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