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孤城星陨·北伐泣血（2/2）
祖将军的眼神…那双曾经燃烧着北伐烈焰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被强行压制的、令人心寒的…审视？他在审视每一个靠近他的人，包括我陈川！他怀疑…怀疑我们也…不！不可能！我们是他的亲兵！是誓死追随的兄弟！
“呃啊啊啊——！” 谢昭（陈川）抱着剧痛欲裂的头颅，蜷缩在冰冷的血泥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生理上的剧痛（右肋的伤口在坠落冲击下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涌出）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角色记忆的疯狂侵蚀与饥饿规则的实质压迫）几乎要将他彻底撕碎。
“嗬…嗬…肉…新鲜的…肉香…”
一个嘶哑、含混、仿佛喉咙里塞满了砂砾的声音，在谢昭身侧极近的地方响起。
谢昭猛地抬头！
一张扭曲到极致的脸，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尖！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如同骷髅，皮肤干瘪蜡黄，紧紧包裹着骨头。嘴唇干裂翻卷，露出染着黑红色血垢的牙齿。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人类应有的理智光芒，只剩下最原始、最贪婪、最疯狂的饥饿绿芒！如同两团在深渊中燃烧的鬼火！
他身上穿着破烂的、沾满黑褐色污垢的南朝军服，但袖口和胸前，赫然残留着大片早已凝固发黑、却依然能辨认出是人血的痕迹！他枯瘦如鸡爪般的手，正死死地抓向谢昭那不断涌出新鲜血液的右肋伤口！嘴角淌下粘稠的、带着血丝的涎水！
“滚开！” 谢昭（陈川）怒吼一声，属于谢昭的意志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左手猛地抓起身边一块沾满血泥的碎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张疯狂的脸！
噗嗤！
石头砸中了对方的额头，发出一声闷响，深陷下去一个凹坑。黑红色的粘稠血液混合着灰白色的、如同豆腐渣般的东西流了出来。但那疯狂的“人”只是晃了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眼中的绿芒更加炽盛！仿佛那一下砸碎的不是他的脑袋，而是某种束缚他本能的枷锁！他动作反而更快，枯爪带着腥风，再次抓向谢昭的伤口！目标明确——那涌动着温热生命力的新鲜血肉！
饥饿！疯狂！人相食的规则，已在这座孤城的每一个角落彻底蔓延！昔日的同胞，此刻已沦为被饥饿本能支配的食人恶鬼！
【北美频道（杰克逊的意志投影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盖过了一切讨论）：】
用户[灭世之眼]：哈哈哈哈！看啊！虫子们！这就是你们寄予厚望的火种？像条死狗一样摔在泥里，马上就要被自己的同类啃掉！多么美妙的景象！多么可口的绝望！杰克逊大人喜欢！
用户[规则掠食者]：高能聚焦！华夏第五规则时空核心——‘人相食地狱’！规则具象化程度：97%！群体认知扭曲度：max！目标谢昭生命体征：极度微弱！精神污染抗性：崩溃边缘！吞噬…不，观赏他如何被分食，将是绝佳的娱乐！
用户[深渊之眼]：补充：检测到微弱异常能量残留（土黄色），属性：守护（濒灭）、信念（破碎）。评估：对当前局势影响可忽略不计。建议：杰克逊大人，请尽情享受这场东方文明的自我献祭盛宴！
用户[罗马角斗士]：野蛮！令人作呕的野蛮！这就是被规则选中的天选者战场？比斗兽场最黑暗的时代还要肮脏！
用户[华夏武者]：（目眦欲裂）陈川！你他妈给老子站起来！那是饿疯了的畜生！不是你的兄弟！拿起你的刀！砍了他！为了祖将军！为了谯城还没疯的弟兄！昭哥！醒醒啊——！
“吼——！”
就在那枯爪即将触及谢昭伤口的瞬间，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带着滔天的悲愤和一丝强行凝聚的清醒，从不远处炸响！
一道黑影，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如同炮弹般狠狠撞在那疯狂的食人者身上！
砰！
那食人者被撞得横飞出去，重重砸在断墙上，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来人挡在了谢昭身前。
他同样穿着破烂的南朝军服，同样瘦得脱了形，脸颊深陷，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除了深重的疲惫和无法掩饰的饥饿绿芒外，还顽强地闪烁着最后一丝属于“人”的理智和怒火！
他手中紧握着一把断了一半的环首刀，刀身布满缺口和暗褐色的血痂，刀尖正微微颤抖，指向地上那具食人者的尸体，也指向周围黑暗中更多影影绰绰、蠢蠢欲动、被新鲜血腥味吸引过来的、闪烁着同样饥饿绿芒的眼睛！
“队…队率？” 来人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看着蜷缩在地、气息奄奄的谢昭（陈川），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悲痛和难以置信，“你…你还活着？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他认出了这是他的直属上司，亲兵队长陈川！
谢昭（陈川）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剧痛。他看着眼前这个在疯狂边缘挣扎着守护自己的士兵，属于陈川的记忆碎片翻涌：张武！ 他麾下最憨厚、最忠诚的兵！那个总把口粮省下来分给更瘦弱新兵的傻大个！
“张…武…” 谢昭（陈川）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带着血沫。
“队率！撑住！” 张武猛地转身，用他那断刀指向黑暗中那些缓缓逼近、喉咙里发出嗬嗬低吼的身影，嘶声咆哮：“滚！都给老子滚开！这是陈队率！是带我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陈队率！谁敢动他！老子剁碎了谁喂狗！” 他的咆哮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疯狂，身体也在微微发抖，显然也在承受着饥饿规则恐怖的侵蚀和诱惑。他能感觉到，身后陈川伤口流出的新鲜血液散发出的气味，对他自己而言，也是难以抗拒的魔鬼低语！
那些黑暗中闪烁的绿芒微微一顿，似乎被张武的咆哮和那柄染血的断刀震慑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更浓烈的血腥味，尤其是谢昭（陈川）肋下那不断涌出的、温热的新鲜血气，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点燃了它们被饥饿支配的疯狂！
“嗬…肉…新鲜的…队长…肉…” 一个身影佝偻着，如同野兽般四肢着地，从阴影中率先扑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找死！” 张武目眦欲裂，挥动断刀迎上！刀光在血色的星光下划出惨烈的弧线！
噗！噗！
刀刃砍入肉体的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和野兽般的惨嚎响起！张武如同疯虎，用身体死死护住身后的谢昭（陈川），断刀每一次挥砍都倾尽全力！一个扑上来的食人者被砍掉了半边脑袋，红白之物溅了张武一脸！另一个被他用刀柄狠狠砸碎了喉骨！
但扑上来的人太多了！他们早已失去了对疼痛和死亡的恐惧，只剩下吞噬的本能！一个食人者从侧面抱住了张武的腰，张开腥臭的嘴狠狠咬向他脖子！张武反手一刀捅穿了对方的肚子，肠子流了一地，但那人竟死死咬住不放！
“呃啊！” 张武痛吼一声，奋力甩脱，脖子上已被撕下一块皮肉，鲜血淋漓！
更多的食人者绕过张武，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直接扑向了地上无法动弹的谢昭（陈川）！枯瘦的爪子抓向他的手臂、大腿！沾满污垢和血渍的牙齿，闪烁着寒光，咬向他的喉咙！
死亡！以最屈辱、最野蛮的方式降临！
【东亚频道（被这惨烈到极致的一幕彻底冻结）：】
用户[谯城遗孤]：张武叔…是张武叔！（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些…那些扑上去的…是王三哥…是李麻子…他们…他们以前还给我糖吃啊！怎么会…怎么会变成吃人的鬼啊！
用户[华夏医官]：完了！陈队率（谢昭）重伤失去行动力！张武独木难支！陷入围攻！颈部动脉受损！失血加速！他们…他们撑不过十息了！
用户[琅琊谋士]：寒门匹夫！终究难逃葬身饿殍之腹！早知如此，何必在建康逞强，污秽圣器，连累我建康百万生灵！死有余辜！
用户[北府残兵]：放你娘的狗屁！昭哥（陈队率）是在搏命！搏华夏的命！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蠹虫懂个屁！张武！好兄弟！撑住！撑——住——啊！
用户[东瀛剑豪]：最期の忠义…（临终的忠义）壮烈…そして…无意味…（壮烈…且…无意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嗡——！！！”
一声沉重、苍凉、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的号角声，骤然划破了谯城上空令人窒息的咀嚼声、咆哮声和厮杀声！
这号角声并不嘹亮，甚至有些沉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人心的力量！它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屈的意志，某种在绝境中也要挣扎向前的悲壮！
号角声传来的方向——是位于孤城中心、那片由残破府衙勉强支撑起的最后防线！是祖逖将军的中军所在！
随着号角声响起，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土黄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再次从那片区域中心——一座用沙袋和断木垒砌的简陋高台上，艰难地升腾起来！光芒的核心，隐约可见一个挺拔却同样瘦削的身影，他手中举着的，正是一支巨大的、染血的牛角号！
祖逖！ 尽管只是一个在血色星光下模糊的轮廓，但那身影所散发出的、强行凝聚的意志，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号角声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混乱的战场（或者说屠宰场）上激起了反应！
那些正疯狂扑向谢昭（陈川）和张武的食人者们，动作猛地一滞！眼中的疯狂绿芒剧烈地闪烁、挣扎起来！仿佛这号角声唤醒了他们灵魂深处被饥饿吞噬的、最后一点属于“人”的碎片！痛苦、挣扎、茫然…种种情绪在他们扭曲的脸上交替浮现。
就连死死抱住张武撕咬的那个食人者，也下意识地松开了口，茫然地看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张武压力一松，趁机猛地挥刀逼退身前的几个身影，踉跄着退到谢昭（陈川）身边，背靠着一截断墙，大口喘息，脖子上鲜血直流，断刀横在胸前，警惕地盯着那些暂时陷入混乱的“昔日同袍”。
“祖…祖将军！” 张武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一丝绝处逢生的激动。
谢昭（陈川）躺在冰冷的血泥中，视线模糊地看着那高台上模糊却挺拔的身影，感受着心口那缕微弱土黄光芒传来的、与远方号角光芒的微弱共鸣。祖逖！中流击楫的祖豫州！在这人相食的地狱里，他竟还在燃烧着自己最后的意志，试图唤醒士兵残存的人性，维系这座孤城最后的防线！
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希望，如同寒夜里的火星，在谢昭近乎绝望的心底亮起。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为了祖将军还在坚持的信念！为了这座孤城还没彻底熄灭的火种！为了…华夏！
然而，这丝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就被更深的黑暗狠狠掐灭！
轰隆隆——！！！
孤城中心那简陋的高台之下，地面猛地剧烈拱起！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
紧接着，在祖逖将军和所有残存士兵惊骇的目光中，在高台下方那片曾经埋葬过无数战死者的土地，猛地炸裂开来！
吼——！！！！
一声充满无尽贪婪、暴虐和纯粹饥饿欲望的咆哮，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丧钟，响彻了整个谯城！
粘稠如血浆的泥土混合着碎裂的骸骨、腐烂的兵刃冲天而起！一个庞大、扭曲、令人作呕的恐怖存在，从炸裂的地穴中缓缓爬出！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由无数肿胀、腐烂、流淌着黄绿色脓液的人形强行糅合、堆砌而成的巨大肉山！无数条由断臂残肢扭曲而成的“触手”在肉山表面疯狂舞动，每一条触手的末端，都裂开一张布满螺旋利齿的、滴落着腐蚀性涎水的巨口！肉山的“顶部”，勉强能辨认出几颗巨大、扭曲、只剩下饥饿绿芒的“头颅”，它们共同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最令人胆寒的是，在这恐怖肉山的核心部位，镶嵌着一面残破不堪、却依旧能辨认出上面沾满黑红色血污的“晋”字军旗！旗帜被腐烂的血肉包裹、侵蚀，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堕落气息！
规则化身！ 这是由这座孤城无尽的饥饿、疯狂、绝望、以及祖逖北伐悲壮信念被扭曲污染后，孕育出的终极怪物——饥馑聚合体·晋旗之殇！
它那无数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同时张开，发出震碎耳膜的咆哮！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浓烈腐肉甜香和绝对精神污染的饥饿浪潮，如同海啸般以它为中心，朝着整个谯城残存的区域，轰然席卷而来！
刚刚被祖逖号角声勉强唤醒一丝理智的士兵们，在这恐怖的饥饿浪潮冲击下，眼中的挣扎瞬间被更深的、彻底的疯狂绿芒淹没！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彻底放弃了最后的人性枷锁，互相撕咬，或者更加疯狂地扑向高台方向！
就连挡在谢昭（陈川）身前的张武，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刚刚凝聚的一丝清明再次被凶猛的绿芒冲击，他猛地转头，看向谢昭肋下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压抑不住的贪婪低吼，握着断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土黄色号角光芒在高台上剧烈摇曳，祖逖的身影在巨大的饥馑聚合体面前，渺小得如同狂风中的烛火！
血星的光芒，此刻将整个谯城映照得如同真正的修罗血狱！
谯城的终局，似乎只剩下被彻底吞噬的绝望！谢昭的第五卷炼狱之路，在开局便踏入了最深沉的黑暗深渊！
【世界频道（被那破土而出的恐怖聚合体彻底震慑，陷入一片死寂的恐惧）：】
【血红色的巨大字幕，如同流淌的鲜血，覆盖了整个频道画面】：
【第五规则终极化身：‘饥馑聚合体·晋旗之殇’降临！】
【华夏文明悲歌…进入终章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