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忠奸悖论·寒门歧路（2/2）
“此处…‘威加海内’四字相连，规则之力刚猛无俦，然…然过于霸烈，似…似与后方‘陛下圣德’之柔…略有龃龉？”（指出力量属性冲突点）
“还有…此处‘剑履上殿’…规则森严，拒斥万物，然…然似与这大殿本身的…‘睚眦’守御规则…隐隐相冲？”（指出内外规则冲突点）
“小人…小人还觉，此处…‘入朝不趋’…其‘不趋’之静，与全文进取之意…似有微芒之差？”（指出意境逻辑上的细微不协）
他点的这几个地方，都极其微妙，并非明显错误，甚至可以说是吹毛求疵。但在规则层面，这种细微的“不协”，在极端情况下，确实可能成为潜在的弱点或能量淤积点！
他完全是在赌！赌这些顶级的谋士和规则构建者，对“完美”的追求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微小的瑕疵！赌桓温的野心，需要的是绝对完美、毫无弱点的规则宣言！
果然！
听到谢昭指出的这几处，袁宏和那几位老谋臣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显然也隐约察觉到这些极细微的不协，只是此前或许并未如此重视，或被更大的野心所掩盖。
如今被一个“偶然窥见”的小吏点出，立刻引起了他们的高度警觉！
枯槁老臣甚至亲自上前，伸出手指，蕴含着一丝规则力量，轻轻拂过谢昭所指的那几处帛卷。
嗡…
帛卷上相应的文字，果然微微震颤，光芒流转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顺畅！
真的存在！
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若非精心感应，根本无法察觉！
这一刻，谢昭在他们眼中的价值，瞬间发生了变化。从一个可能碍事的、笔拙的小吏，变成了一个或许歪打正着、拥有某种奇异“规则直觉”的…特殊工具。
“主公…”袁宏上前一步，低声对桓温的背影禀报，“此子所言…虽荒谬，然确有几处微末之隙，或可斟酌…”
桓温的背影没有任何表示，但笼罩大殿的威压，却悄然缓和了一丝。
谢昭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
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忠奸悖论！
【世界频道】
（区域：北美-毁灭焦土·核心）
【画面依旧癫狂，但疯嚣中多了一丝诡异的“凝聚”】：杰克逊（斛律光）竟然真的将那顶“血冕”啃噬了小半！他满嘴都是暗红色的、燃烧的碎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非人的笑声。残缺的血冕依旧戴在他头上，裂缝中喷涌出的不再是混乱的孽火，而是一种更加粘稠、更加黑暗、仿佛融合了无数罗马英灵绝望哀嚎的暗红血浆！
他的形态进一步异化，半人半胡半罗马雕像，身躯膨胀，皮肤呈现熔岩与大理石交织的纹路，气息比之前更加恐怖和…稳定了一种疯狂的稳定。
【杰克逊（声音如同无数人重叠嘶吼）】：“痛…但强大！哈哈！罗马？从此为我之血肉！鹰旗？为我之筋骨！元老？为我之哀嚎！还有谁？！”
他猛地一拳砸向地面！
轰！
整个北美规则场剧烈一震！一道巨大的、燃烧着暗红血浆的裂隙从他拳下蔓延开来，深不见底！裂隙中，隐约传来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狼嚎声？
【全球紧急通告】：北美天选者杰克逊完成阶段性规则吞噬！状态暂时稳定！污染形态转变！“血冕”转化为“血殇冠”！规则场深度异化！检测到未知古老规则（罗马建国神话？）被胡风孽火激活！
【用户（全球）】：“……”
【用户】：“这特么都没死？还升级了？”
【用户】：“血殇冠？这名字…听起来更不妙了！”
【用户】：“他在召唤罗马城下的母狼？法克！这混合毒药劲太大了！”
（区域：大和-平安京·怨念瘴隙）
【信号极不稳定，布满雪花和鬼影】：安倍晴川（宇文护）从险些崩塌的隙间中狼狈退出，鬼化左臂上沾染了几缕紫黑色的怨念，如同跗骨之蛆般蠕动侵蚀。他脸色阴沉，快速结印逼退怨念。
【安倍晴川（咬牙）】：“功亏一篑…北美疯子的能量太过暴戾…反而惊醒了更深层的‘御灵’…”
他看向兽皮卷，上面代表“弑君”的符文黯淡了一些，但另一个代表“隐忍”与“毒杀”的符文却亮了起来。
【安倍晴川（迅速决策）】：“‘弑君樱’不可强求…那就先取‘鸩酒壶’！宇文护之路，非止一条！”
他身影一闪，向着平安京深处、更加幽暗的宫殿区域潜行而去。
【用户（大和ip）】：“晴川大人转换目标了！”
【用户】：“鸩酒壶？听起来就很符合宇文护的风格…”
【用户】：“北美那边真是搅屎棍！差点害死晴川大人！”
（区域：东亚-华夏-桓温府大殿）
【用户】：“卧槽！昭哥牛逼！这波极限操作！直接把危机转化成机遇了？”
【用户】：“指出规则之隙？这特么需要多强的规则感知力？昭哥的规则之瞳不是碎了吗？”
【用户】：“可能是碎片还有微弱感应，加上社会学模型推理？不管怎样，这逼装成功了！”
【用户】：“工具人地位+1…但总比死了强！”
【用户】：“孙秀死得真惨…这就是暗桩的下场吗？”
【用户】：“快看！杰克逊那疯子居然因疯得福？还升级了？血殇冠？”
【用户】：“安倍晴川也调整策略了…就剩昭哥还在权谋坑里挣扎了…”
【用户】：“桓温还没转身…但压力小点了！昭哥稳住！”
大殿内，气氛依旧凝重，但焦点已经悄然转移。
袁宏与几位老臣开始低声讨论如何微调《劝进表》的规则结构，以消除谢昭指出的那些细微“不协”。他们甚至偶尔会询问谢昭一句“感觉如何”，将他当成一个人肉规则检测仪。
谢昭小心翼翼地回答，永远用“小人愚见”、“惶恐猜测”、“似有微感”等词语包装，绝不给出肯定结论，将自身隐藏得极好。
他行走在一条极其危险的钢丝上。一方面要展现“价值”保住性命，另一方面又要极力避免被真正拖入构建僭越规则的深渊，避免灵魂被彻底奴化。
心理学屏障维持着最低功率运转，抵抗着无时无刻的侵蚀。社会学模型则不断分析着桓温集团的心态、权力结构以及可能的内部矛盾。
寒门子弟，身陷权臣窟穴，目睹野心滔天，自身亦在利用这野心规则求生。
忠？忠于晋室？那在此地即是取死之道。
奸？彻底投靠桓温？那与灵魂自杀何异？
何为忠？何为奸？这条路，对于寒门而言，从来都是歧路重重，如履薄冰。
他想起第五卷中，怀揣的那份寒门血书名单。那上面的冤屈与压迫，正是源自于这等门阀权臣。
而此刻，自己却不得不为他们效力。
一种深沉的荒谬感和刺痛感在他心底蔓延。
但他别无选择。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活下去，才能…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殿角落的阴影。
忽然，他残破的规则之瞳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完全不同于桓温规则体系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