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石药焚心·理智枷锁（1/2）

《广陵散》的曲调在嵇康染血的指尖下艰难地延续着，如同在暴风雨中飘摇的残烛。北美干扰带来的规则紊乱余波未平，刑场上空那无形的音律力场依旧时不时地痉挛般抽动一下，引得幸存者们一阵阵心惊肉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深渊边缘试探。

谢昭强行压下体内因规则对冲而翻腾的气血，灵魂深处文字反噬与音波震荡带来的双重痛楚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嗡鸣。他再次将全部心神投入到对乐曲节奏的解析与呼吸的精准控制上，大脑如同超负荷运行的精密仪器，疯狂计算着每一个音符的时长、强度与间隔。

但很快，他发现了新的、更诡异的变化。

那弥漫在空中，无处不在的、辛烈而甜腻的药香，正在变浓。

并非简单的浓度增加，而是其“性质”似乎在发生某种蜕变。之前它只是被动地与音波共振，放大情感，诱发躁动。但现在，它开始变得更加…主动。

丝丝缕缕的药香雾气，不再无序飘散，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开始主动地、有针对性地向着台下某些特定的听众汇聚而去。

而汇聚的目标，赫然是那些在之前规则紊乱中受伤呕血，或是因极度恐惧而气息不稳、心神防线出现裂痕的人！

谢昭眼神一凛，立刻意识到不妙。

只见他右前方不远处，一个刚才被规则紊乱震伤了内腑、嘴角还挂着血丝的中年文士，此刻正被比旁人浓郁数倍的药香雾气所包裹。他脸上挣扎痛苦的神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潮红和恍惚，眼神开始发散，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向上扯起一个诡异的、带着几分痴迷笑意的弧度。

他像是感受到了无上的愉悦，又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幻境，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而陶醉，竟然在无意识中，完美地契合了当前一段相对平缓的琴音节奏！

“呃…舒服…妙哉…”他发出无意识的呓语，身体微微摇晃，仿佛沉醉于绝世佳酿。

周围几个勉强维持清醒的人看到他这般模样，先是愕然，随即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与…渴望的神情。

就在这时——

【规则异变感知…检测到高浓度精神活性物质富集…疑似目标诱导…】ai系统的警报声变得急促。

【警告！侦测到虚假规则信息流扩散！来源：高浓度药香聚合点！内容分析中…】

几乎在ai警报响起的同一刻，谢昭感到一股微弱但极其顽固的意念，如同无形的蠕虫，试图钻入他的脑海！那意念并非声音，却直接翻译成了他能够理解的“信息”：

“服药…可暂缓规则侵蚀…得大自在…”

这意念充满了诱惑力，仿佛沙漠旅人眼前出现的清泉幻影，直接针对着他此刻灵魂与肉体的双重痛苦发声！

与此同时，台上嵇康的琴音陡然一转，从之前的悲怆压抑，变得略微高亢了一些，节奏也加快了几分，带着一种奇异的、引人向上的力量，仿佛在配合着那股诱惑的意念！

假规则！

谢昭瞬间警醒！大脑中的社会学模型立刻标记出这信息的特征——利用受害者当下的痛苦与弱点，提供看似合理的解决方案，进行精准诱导！

这是最阴险的陷阱！

“啊！我受不了了！这鬼声音…这鬼地方！”另一边，一个手臂在刚才混乱中被划伤、流血不止的汉子，显然也被浓郁药香针对，精神防线率先崩溃。他脸上露出极度挣扎之色，眼神在清醒与迷乱间疯狂切换。

那诱惑的意念如同发现了最美味的猎物，更加集中地向他涌去。

“药…对了…药！”那汉子猛地低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竟然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玉瓶！看其衣着不过是普通百姓，此物显然来路不正，或是规则力场根据他内心渴望而“生成”的道具！

玉瓶打开的瞬间，更加浓郁精纯的、闪烁着细微规则光芒的药气冲天而起！

“不要！”谢昭身边一个老者似乎认得那东西，惊恐地低呼出声，“那是五石散！穿肠毒药！会上瘾的！”

但那汉子的理智已然被痛苦和诱惑摧毁，他狞笑着，如同饮酒般，将瓶中那些色彩斑斓、蕴含着狂暴规则能量的药粉一股脑倒入口中！

“咕咚！”他猛地咽下。

瞬间！

他身体剧烈一震！所有的痛苦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扭曲的亢奋与迷醉！他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发光，伤口流血竟真的肉眼可见地减缓，整个人仿佛焕发了无穷精力，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无比顺畅，完美地跟上了当前激昂的琴音节奏！

“哈哈哈！舒服！痛快！”他张开双臂，竟似要拥抱整个刑场，脸上洋溢着一种病态的狂喜，“规则侵蚀？不过如此！此乃仙药！仙药啊！”

他那副飘飘欲仙、痛苦尽去的模样，极具视觉冲击力！尤其是在周围一片痛苦压抑、朝不保夕的环境的衬托下，简直就像黑暗中的灯塔！

瞬间，更多道渴望、贪婪的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假规则验证：服用“五石散”可在短期内显着减轻痛苦、提升精力、并诡异提升对当前音律规则的适应性！但代价：精神依赖性与规则同化速率急剧升高！】ai给出了冰冷分析。

“给…给我一点！”

“我也要！求求你！”

附近又有两个心神失守、受伤不轻的人，眼睛赤红地向着那汉子伸出手，苦苦哀求，仿佛那是唯一的生路。

那服药汉子却只是癫狂大笑，毫不理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极乐”世界中。

谢昭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理学屏障全开，死死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诱惑意念。他清楚地看到，那汉子红润的皮肤下，隐隐有细微的、不正常的晶光在流动，他的眼神深处，清醒正在快速褪去，一种麻木的、被规则奴役的冰冷光芒正在逐渐占据主导。

这根本不是缓解，这是饮鸩止渴！是规则力场在加速筛选和同化“合格”的聆听者！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制造更容易被控制的“药奴”！

果然，不过短短十几息之后，那汉子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他的动作猛地僵硬下来，脸上的狂喜表情凝固，变得如同戴上了一张精致却毫无生气的面具。他的呼吸依旧完美地契合着琴音，甚至比之前更加精准，一丝不差，但却彻底失去了所有的人性波动，如同一个被上好发条的木偶。

他缓缓地、机械地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扫视着周围那些刚刚还在向他哀求的人，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标准的、弧度精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然后，他抬起手，指向其中一个哀求者，用一种平淡无波、却又带着诡异诱惑的语调重复着之前的虚假规则：

“服药…可暂缓规则侵蚀…得大自在…”

被他指着的那个年轻人，本就恐惧到了极点，此刻看到这诡异一幕，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尖叫着：“鬼！你是鬼！” 连滚爬爬地向后退去，呼吸瞬间彻底混乱！

噗嗤！

音波规则毫不留情地将其撕裂！

而那已然被规则同化的“药奴”汉子，对眼前的死亡毫无反应，只是僵硬地转动脖颈，将空洞的目光和那致命的诱惑低语，投向下一个目标。

他变成了规则的帮凶！ 积极传播错误的规则！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世界频道·实时扰动——】

【区域：北美-毁灭焦土·血冠祭坛】

杰克逊（斛律光）似乎完成了某种献祭，那插入地缝的“血殇冠”爆发出冲天光柱！无数罗马残魂与胡风孽火在其中哀嚎翻滚，凝聚成一颗不断搏动的暗红色巨卵状物！

【杰克逊（喘着粗气，眼神疯狂而疲惫）】：“成了…哈哈…快了…等它孵化…你们都将见证真正的…艺术！” 他似乎消耗巨大，暂时停止了破坏，盘坐在巨卵之下，如同守护巢穴的凶兽。

【用户】：“谢天谢地，这疯子消停了会儿！”

【用户】：“那卵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恶心！”

【区域：大和-平安京-御灵殿】

安倍晴川（宇文护）似乎因祸得福，虽然仪式被打断，但凭借鬼化手臂的强大力量，他强行镇压了门扉上血眼的反噬，甚至将部分逸散的能量吸收。

他面前漂浮起数枚闪烁着幽光的勾玉，正围绕着他缓缓旋转，似乎在进行某种蕴养或解析。

【安倍晴川（神色略微舒缓）】：“混乱…亦可是阶梯。绝对的力量，方能驾驭一切变数。” 他瞥了一眼华夏方向，冷笑一声，“情感的漩涡，终将吞没弱者。”

【用户（大和ip）】：“晴川大人果然非凡！ 完美适应！”

【东亚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