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酱酱！我回来啦！（2/2）
乐声减缓，舞池里的人们却越发躁动，因为高台上仍旧没有出现圣子的身影。
人群中甚至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圣子大人为什么还是没有来？”
“我早就听见风声，说圣子大人失踪了！”
“你别乱说了！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情，神父大人怎么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如果圣子大人真的失踪，那神父和路易斯殿下的麻烦就大了，陛下不会放过他们的。”
“路易斯王子战功赫赫，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米歇尔神父在教廷只手遮天，陛下不会重罚他们的，最多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米歇尔神父在这里，贵族们也不敢大声抱怨，但还是有那么一两句传进了神父的耳中。
而这蚊子嗡嗡似的私语中，有一道声音格外刺耳。
“如果圣子失踪，”一位看起来很阴郁的贵族转了转眼珠，用那嘶哑如夜枭般的嗓子说道，“元老院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男人刻意地保持着一个足够米歇尔听见的音量，浑浊的眼珠挑衅地看向上首的米歇尔。
他意有所指地笑了起来，仿佛已经准备好看米歇尔神父的笑话。
这位贵族就是米尔公爵，元老院资历最深的一位元老，也是极力反对教会专权的人。
许多年来，米尔公爵和米歇尔神父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暗地里斗得水深火热。
司镜失踪的事件如果被米尔抓住了，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把柄，他一定会在陛下面前狠狠地参上一本。
座上的米歇尔眉头皱得愈发深，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用极其淡漠的眼神回应着米尔，并不想让他太过得意了。
“圣子大人此刻就在教堂。”
神父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但内心却慌乱又紧张，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加知道，圣子大人已经失踪多日了。
他苍老的喉结颤动着，发出古怪的咕噜声。
米歇尔目视前方，正准备将已经打好腹稿的托辞说出来，希望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波。
“咚——咚——”
最后的钟声已经敲响，米歇尔浑身一紧，仿佛即将迎来最终的审判。
与此同时，沉重的大门被拉开，微凉的夜风裹挟着茉莉与玫瑰的清香，席卷了整个教堂。
人们看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放松再到极致的崇敬。
其中包括了目瞪口呆的米尔公爵。
他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有些灰败，不知道自己的情报怎么会出错。
然而几个呼吸之后，他也跟着众人一起跪了下来。
为缓步而来的圣子大人和路易斯殿下献上帝国最尊敬的礼仪。
几乎绝望的神父的血液重新流动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一切的难题都在看到司镜面孔的那一刻开始迎刃而解。
喧闹的人们自从分开，为两人让出路来。
圣子的神色仍是一贯的悲悯，每一根发丝都有种来自天堂的圣洁。
在这种绝世的姿容和气度面前，一切都沦为了背景板。
就连教堂中央的那座巨大闪耀的钻石水晶灯，比起圣子的双眸中都显得十分逊色。
二楼栏杆上负责撒花的童子将花瓣洒下来，落在圣子精致的面纱上。
司镜庄重地坐在了中央的宝座上，神祗般的目光俯着众人，按部就班地祝福国家和教会。
司镜的出现使晚会得以继续举行，真正的狂欢终于开始。
紧张焦躁的氛围因为司镜的出现而恢复了平静，笑容重新出现在了众人脸上。
有人连舞步都踏错了，被踩了脚的舞伴愤怒地嗔怪着。
司镜已经习惯了被人以各种目光注视着，尤其是像今晚这样的场合，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只会更多。
但是在众多目光中，有一道视线让司镜格外的不舒服。
仿佛被一只极其危险的怪物盯上。
司镜皱了下眉头，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他动作很小地用余光朝四周看了看。
试图找到那个在暗中窥视他的家伙。
糟糕的是，他找不到这道视线来自哪里。
大厅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来到了这个地方。
更别说他们的穿着打扮都极其浮夸，司镜觉得自己的脸盲症都犯了。
身旁的路易斯察觉到他神色不对，低声问道：“怎么了小镜，身体不舒服吗？”
毕竟他刚刚回来，又不知道这些天流落到哪里去了，问他又不肯说。
路易斯生怕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晚会上圣子要保持尊贵的仪态，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这些都是教引女官们认真教导过的。
司镜微微偏头，递给路易斯一个安抚的眼神，用口型轻轻说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美丽的圣子维持着最标准的笑容，端庄地坐在宝座上，手中的宝石手杖将他细白的手掌衬托得犹如白雪。
那道目光犹如锁定猎物的毒蛇般紧盯着司镜，仿佛正在暗处准备伏击。
那艳色横生的侧脸没有一处不精致完美，腮边带着浅浅的梨涡，让少年有了几分如梦如幻的温柔优雅。
为了稍稍隔开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司镜伸手将头纱盖上。
眼前瞬间蒙上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虽然视物不清，但确实感觉好多了。
那道视线的主人仿佛知道自己被人讨厌了似的，收敛了不少。
司镜本以为等待宴会落下帷幕，自己就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但是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就在司镜已经被大厅里靡艳的熏香弄得昏昏沉沉，几乎要睡着的时候，人群忽然骚乱了起来。
没有什么人闹事，只是众多高贵的淑女们发出了惊讶的吸气声，连舞步都完全乱了套。
人们的目光暂时从圣子大人身上转移到了舞池中央。
一个挺拔俊朗的男人正在中央翩翩起舞，舞步优雅又迷人。
男人戴着工艺精湛的半边面罩，鎏金的暗纹仿佛有生命一般，几乎跟那张脸融为一体，有种诡谲的美感。
一双眼睛被完全遮住，只露出两点星子般闪亮的瞳仁。
在光华流转的水星灯下像是两颗名贵的钻石，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无穷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