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冷土炕(1/2)

没法靠煤取暖,丁倩只能想别的辙。她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去村外的山坡上捡荒草。深秋的荒草早就枯黄,一抓一大把,可这玩意儿根本不经烧。她费了半天劲背回来一大筐,塞进灶膛里,火苗“噌”地一下蹿起来,看着挺旺,可没等她把手里的窝头热透,火就灭了,只留下一堆呛人的草灰。

后来她又试着用生产队剩下的秸秆,结果更糟。秸秆刚塞进灶膛,浓烟就跟疯了似的往屋里灌,呛得她眼泪直流,咳嗽着跑出屋,半天缓不过劲来。屋里更是被熏得乌烟瘴气,连窗户纸都蒙上了一层灰,原本就昏暗的屋子更显压抑。

“要是有木柴就好了。”丁倩望着窗外光秃秃的山坡,无奈地叹气。内蒙古这地方本就缺林少树,别说成材的大树,就连胳膊粗的小树都少见。村里人家的木柴都是宝贝,要么留着过年炖肉,要么攒着给孩子做小板凳,谁会舍得拿出来烧火?

她又想起了牛粪。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牛粪,可家家户户都把牛粪当成宝贝疙瘩。社员们会把新鲜的牛粪收集起来,掺上黄土拍成饼,整整齐齐地码在院墙根下,再盖上厚厚的黄土捂严实。这可不是用来烧火的,是开春种庄稼的好肥料,要是敢动人家的牛粪,那可是要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的。

取暖的问题还没解决,喝水又成了难题。膝盖疼得没法挑水,她只能省着用缸里剩下的那点水。每天早上,她就用小铁锅煮半锅水,一半用来洗脸,另一半用来煮菜。菜也简单,要么是生产队分的白菜,洗干净剁成块煮一锅,要么就是蒸几个冻得硬邦邦的土豆,再熬点撒了盐花的糜米粥,就这么凑合着一顿又一顿。

到了晚上,丁倩坐在冰冷的炕桌前温书,更是遭罪。她穿着最厚的棉鞋,可没过半小时,双脚就冻得跟踩在冰坨子上似的,疼得她直跺脚。后来实在受不了,她只能脱了鞋,钻进被窝里捂一会儿。可没烧火的炕比屋外还凉,被窝里跟冰窖似的,刚捂热的脚很快又凉了下去。

她索性把盖在身上的薄毯子折成厚厚的垫子,垫在屁股底下,再把双腿蜷缩起来,尽量减少身体与冷炕的接触。即便这样,寒意还是顺着裤脚往上爬,冻得她手指僵硬,握笔都费劲。她只能时不时地搓搓手、哈口气,再接着看手里的复习资料。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气温骤降,屋外的风跟疯了似的嘶吼起来。那风力道大得吓人,刮在门窗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这简陋的土房掀飞。冷风从门窗缝隙、墙缝里钻进来,在屋里打着旋儿,丁倩坐在炕上都能感觉到脸上凉飕飕的。

她赶紧戴上棉帽,用厚厚的围巾把脑袋和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再把那件洗得发白的短棉大衣裹紧。可这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气,到了后半夜,寒意更是顺着骨头缝往身体里钻,冻得她牙齿直打颤。

丁倩只能钻进被窝,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压在身上——薄棉被、厚棉袄,甚至连平时穿的外套都盖了上去。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冻得瑟瑟发抖,沉重的被褥压得她喘不过气,却一点暖意都没有。她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心里又酸又涩:“要是有个暖炕,要是能好好睡一觉,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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