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京城暗涌（1/2）

青阳观后山精舍内，烛火摇曳。沈意棠盘膝而坐，指间摩挲着那枚非金非木的昆仑墟客卿令。令牌触手温润，云纹古朴，隐隐散发着一股中正平和的玄门道韵，并无明显禁制或追踪印记。玄诚道长此举，是示好，是结盟，亦或是一种无形的羁绊？她无法完全确定，但眼下，这枚令牌或许真能提供一些便利。

寒潭密谈的信息在脑海中反复回响。幽冥殿、青云子、逆鳞之秘、京城……线索纷乱，却都指向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玄诚道长透露的消息，半真半假，或许有所保留，但幽冥殿的威胁和京城的特殊位置，应非虚言。

“京城……”沈意棠低声自语。大周王朝的都城，龙气汇聚之地，亦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之所。幽冥殿若在人间有大图谋，京城必然是其重要据点。青云子的线索若在人间尚有留存，京城也是最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地方。更何况，那里消息灵通，或能打探到沈家现状乃至冥界最新动向。

必须去京城！但以何种身份、何种方式前往，需仔细斟酌。青阳观虽可提供暂时庇护，但久留无异于置身明处，易成靶子。且观中高层态度不明，玄诚道长一人之言，不足以代表整个昆仑墟的态度。

思忖良久，沈意棠有了决断。不宜再与青阳观过多牵扯，当悄然离去，独自潜入京城，暗中查探。

翌日清晨，她向玄清道士辞行，借口伤势已稳，需外出寻访故友，不便久扰。玄清道士虽感意外，但见她去意已决，也未强留，赠予了一些疗伤丹药和盘缠，并言明若遇麻烦，可凭客卿令向各地道观求助。

沈意棠谢过，并未惊动他人，悄然离开青阳观山门。出了凌云峰地界，她并未直接东行前往京城，而是绕道向北，在苍茫山岭中兜转数日，反复确认无人跟踪后，方才折向东南，朝着京城方向疾驰。

她并未御空飞行，那样目标太大。而是施展遁术，贴地疾行，遇城则绕，遇村则隐，昼伏夜出，尽可能隐匿行踪。途中，她多次变幻容貌气息，时而化作寻常村妇，时而幻作游方郎中，小心谨慎。

越靠近京城，天地间的气运越发浓郁，龙脉威压隐隐可感，但与此同时，一种无形的、混杂着各种欲望、权谋、以及一丝隐晦阴邪气息的“人气”也愈发驳杂。沿途城镇繁华，车水马龙，但沈意棠敏锐地察觉到，在一些阴暗角落，乞丐流民增多，市井间流传着关于权贵倾轧、宫中异闻乃至精怪作祟的种种传言，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半月后，巍峨的京城轮廓已遥遥在望。城墙高耸入云，宛如巨龙盘踞，皇城方向紫气氤氲，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灰暗。城门口车马如龙，行人如织，守城兵卒盔明甲亮，排查却异常严格，对携带兵器、形迹可疑者盘问甚详。

沈意棠混在入城的人流中，收敛所有气息，幻化作一名面色微黄、带着些许风尘之色的普通女子，轻易便通过了盘查。踏入城内，一股喧嚣热浪扑面而来。宽阔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达官贵人香车宝马，平民百姓摩肩接踵，一派盛世繁华景象。

然而，沈意棠的神识如无形的涟漪悄然扩散，却在这繁华表象下，捕捉到了更多不寻常的波动。一些深宅大院中，有修士布下的禁制光华；某些酒楼茶馆内，隐藏着气息内敛的武道高手；甚至在一些阴暗巷弄，有微弱的妖气或鬼气一闪而逝。这座帝都，果然是鱼龙混杂，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