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杨戬恢复第三只眼开一线（1/2）

圣战的阴云如同不断压低的铁灰色穹顶，沉甸甸地笼罩在北境上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黑鸦堡内外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紧张而肃杀。军民们在最初的震撼与决绝之后，已迅速投入到哪吒所下达的各项备战指令之中，整个北境如同一台庞大而精密的机器，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轰然运转。

炉火日夜不熄，锻造的锤声与魔导机床的嗡鸣取代了往日的安宁；矿洞深处，开采的号子与矿石滚落的轰鸣交织成地底的交响；新辟的演武场上，龙焰军团新老兵卒的喊杀声震天动地，简化版的东方战阵在无数次的磨合操演中，渐渐显露出森然的獠牙；通往各堡的驰道工地上，人流如织，兽人苦力与人类工匠挥汗如雨，一条条平坦宽阔的道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远方延伸。

然而，在这片全民备战、热火朝天的景象之下，一股潜藏的、更加深沉而强大的力量，也正在悄然苏醒。

盟主府邸深处，一间特意为杨戬辟出的静室之内。

此地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四壁与地面皆以能够宁心静气、汇聚能量的“静魂石”铺就，刻画着玄奥的聚灵与防护符文。室内并无多余陈设，唯有中央设一蒲团，杨戬便盘膝坐于其上，双眸紧闭，呼吸悠长而缓慢，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自那夜与玛拉基一战，尤其是最后以天眼微光洞察天使化身、又以《八九玄功》硬撼圣光剑后，杨戬便隐隐感觉到，体内那股沉寂许久、源自血脉深处的力量，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开始剧烈地翻腾、涌动。额上那道自他苏醒便存在的旧伤疤，更是灼热异常，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茧而出，带来一阵阵撕裂魂魄般的剧痛，却也伴随着无数混乱而模糊的记忆碎片。

他看到了无垠星海，看到了巍峨天宫，看到了仙气缭绕的琼楼玉宇，也看到了冰冷肃杀的锁链与一座镇压一切的巨山……还有一条对他摇头摆尾、却又眼神哀戚的巨大细犬……更多的，则是一种执掌规则、巡视周天、赏善罚恶的职责与权柄感，冰冷而威严。

这些碎片如同潮水，不断冲击着他尚且脆弱的识海，带来巨大的痛苦，却也让他对自身的力量，对那《八九玄功》与“天眼”的奥义，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认知。

“八九玄功，七十二般变化，肉身成圣，万劫不磨……”

“天眼……洞彻虚妄，破灭幻象，上查九天，下窥九幽……”

“我……清源妙道……二郎显圣……真君……”

破碎的功法口诀与名号在脑海中回荡，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杨戬的眉头紧锁，身体微微颤抖，额上那道疤痕更是红得发亮，仿佛有熔岩在其中流淌，一丝丝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金色光芒，不受控制地从疤痕缝隙中逸散出来，将昏暗的静室映照得忽明忽暗。

守护在静室之外的哪吒，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室内那股极不稳定的、却又在痛苦中不断攀升的恐怖气息。他挥手布下一层三昧真火结界，将静室彻底笼罩，隔绝内外，以免杨戬突破时气息外泄，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窥探。

“终于……要到这一步了么？”哪吒目光穿透结界，落在室内那痛苦挣扎的身影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期待。他深知杨戬跟脚非凡，其力量一旦真正开始复苏，必将石破天惊。

静室内，杨戬的忍耐似乎达到了极限。他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沉嘶吼，周身淡金色的光芒骤然爆发，将整个静室映照得如同白昼！那光芒并非圣洁，而是带着一种古老的、威严的、仿佛能定鼎乾坤、执掌法则的磅礴气息！

《八九玄功》在他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运转，疯狂汲取着静魂石汇聚而来的天地元气，更引动了深藏于血脉之中的某种本源之力！他的肉身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发出细微的、如同金玉交鸣般的铿锵之声，肌肤之下，无数细密繁复的淡金色符文若隐若现，散发出坚不可摧、万法不侵的道韵。

而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记忆碎片，最终都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他额头上那道剧烈跳动、仿佛要裂开的疤痕！

“开……！”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呐喊，伴随着某种禁锢被彻底打破的巨响，在杨戬的识海中轰然炸开！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璀璨夺目、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洞察与破灭真意的金色光束，猛地自他额上那道彻底裂开的疤痕中，激射而出！

这道金光，不再如之前那般微弱淡薄，而是凝实无比，仅有手指粗细，却仿佛能穿透时空，照彻万古！金光过处，静室内的空间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墙壁上那些坚固的静魂石与防护符文，在这金光的照射下，竟仿佛变得透明起来，其内部最细微的能量结构与流转轨迹，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杨戬的“眼前”！不，是呈现在他那颗刚刚睁开的“眼睛”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