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谁先动手？（1/2）

了空倒下的瞬间，静念禅院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这种死寂不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风声还在呜咽，远处洛水的水声隐约可闻，师妃暄压抑的喘息断断续续。

但所有这些声音，都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膜隔绝在外。

所有藏在暗中的人，无论是阴癸派、李阀探子，还是其他各路势力，都被那具瘫软在地的黄衣僧影摄住了心神。

“了空……也死了？”

钟楼顶上，长孙无忌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他素来智计过人，此刻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尉迟敬德死死抓着栏杆，木质栏杆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亲眼看见了空施展禅功时那生死轮转的异象，那是他毕生见过最接近“神佛”的武功。

可这样的了空，还是败了，败在岳再兴那返璞归真的一拳下。

李世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眼时，眼中已无震惊，只剩深不见底的凝重：“道门魁首……天下第一。”

这四个字他说得很轻，却重重砸在在场每个人心上。

但寂静没有持续太久。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铜殿内。

殿门洞开，残阳最后一缕余晖斜射而入，恰好照在那方莹白玉玺上。

和氏璧静静躺在案上，温润光泽中仿佛流淌着千年的天命。

岳再兴正走向它。

他脚步有些踉跄，胸前伤口崩裂，鲜血顺着道袍下摆滴落，在铜殿地砖上留下断续的红点。

任谁都能看出，这位刚刚连杀两大宗师的绝世高手，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黑暗中，无数道呼吸变得粗重。

禅院内残存的百多名武僧双目赤红，握紧戒刀禅杖，就要扑上去。

他们不是不知道必死，但禅主身死，佛宝将失，已无退路。

“住手！”

清冷的喝声响起。

师妃暄横剑挡在武僧身前。

她左臂伤口仍在渗血，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已恢复清明。

那是将巨大悲痛强行压入心底后的冰冷清醒。

“师仙子！”一名中年武僧嘶声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贼人夺走和氏璧？！”

“去送死吗？”

师妃暄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武僧僵在原地。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些同门，眼中掠过一丝悲悯，“静念禅院不能绝了传承，你们活着，禅院才有将来。”

她转回头，望向铜殿内那道青衫染血的身影，一字一句道：“今日拦不住他的，不只是我们。”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禅院四周的黑暗。

那些藏匿的气息微微一滞。

师妃暄说得对。

此刻最想杀岳再兴、夺和氏璧的，绝不是静念禅院这些残兵败将。

佛门倒了，道门魁首重伤，和氏璧成了无主之物。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谁先出手，谁就可能成为岳再兴临死反扑的陪葬品。

恰好谁也不愿意成为出头的炮灰！

远处屋脊阴影中，祝玉妍眸光闪动。

婠婠见状，心底涌起一股担心，师尊莫不是想要动手？

她忽的紧紧抓住祝玉妍的衣袖：“师尊，我们不能动！”

祝玉妍感受到婠婠的紧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放心，为师不会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