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晨（1/2）

十月末的早读课，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落在窗台上，林小满正低头抄数学公式，桌角忽然多了一张折成纸船的便签。她抬头看斜后方的江彻，他正假装翻课本，耳朵却悄悄泛红——那是他惯有的小习惯，每次递东西给她都会这样。

展开便签，里面是用蓝笔写的清秀字迹：“周末图书馆有旧书展，听说有你找了很久的《数学解题思路》，一起去？”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橘子图案，和她习题册封面上的一模一样。林小满攥着便签纸，指尖蹭过纸面的纹路，悄悄把纸船放进了铅笔盒——那里已经攒了三张他写的便签，每张都有不同的小图案。

周末的图书馆比平时热闹些，旧书展设在一楼大厅，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书架上，给泛黄的书页镀上了一层暖光。林小满蹲在书架前翻找，江彻就站在她身后，帮她把高处的书一本本递下来。“找到了！”她突然举起一本蓝色封皮的书，书页边缘有些磨损，却刚好是她找了半个月的那本。江彻笑着接过书，帮她擦掉封面上的灰尘：“我就说能找到，你之前总说运气不好，其实是没带我一起。”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小满翻开书做笔记，江彻则在旁边看一本旧诗集。偶尔她遇到不懂的题目，轻轻碰一下他的胳膊，他就会凑过来，用铅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演算，声音压得很低，怕打扰到其他人。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他低头时，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林小满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运动会那天他冲过终点线的样子，心里像被橘子糖泡过一样，甜丝丝的。

中午离开图书馆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江彻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伞——还是上次那把黑色的大伞，他熟练地把伞往林小满这边倾，自己的肩膀又露在雨里。“你怎么总不把自己罩住？”林小满伸手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却被他又推了回来：“我穿得多，不怕淋，你别感冒了，下周还要月考。”

路过巷口的小卖部时，江彻突然停住脚步：“等我一下。”他跑进雨里，很快拿着两袋橘子糖出来，递给她一袋新包装的：“上次你给我的那种，我问老板多进了些，以后你书包里可以常放着。”林小满接过糖袋，指尖碰到他湿漉漉的手，才发现他的袖口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她没说话，只是悄悄把伞又往他那边挪了挪，这次他没有再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