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兄弟夜话（1/2）

姜府的夜色褪去了宴席的喧嚣，只剩下庭院里的桂花香，伴着月光静静流淌。

姜临月送母亲回房安歇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姜临风与姜临舟并肩走在回廊上，看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两人相视一笑，脚步不约而同地放缓了几分。

“真没想到，月儿竟能成长到这般地步。”

姜临风率先开口，声音里满是感慨，他望着庭院中随风摇曳的桂树，想起幼时那个跟在他身后、连打雷都要躲进他怀里的小丫头，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记得她小时候，连杀鸡都不敢看，如今却能只身闯北诏，在蛊池那种九死一生的地方，硬生生闯出一条生路，还帮着颜曦平定了内乱，真是……刮目相看。”

姜临舟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他一身青衫上，衬得他眉目温润。

他是姜家次子，自幼埋首书堆，如今在户部任职，心思细腻，最是擅长体察人心。

“是啊，”他轻声附和，“从前她总说，想一辈子守着爹娘，守着姜府。

可这一路走下来，她见过了生离死别，见过了万民疾苦，心也就跟着大了，不再只囿于这一方庭院，而是装下了天下。”

两人沿着回廊缓步而行，脚下的青石板被月光镀上一层银霜，周遭静得能听见虫鸣。

姜临风的脚步忽然顿住，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眉宇间笼上一层愧疚，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许多：

“说起来，我这个做大哥的，真是失职。这些年驻守北境，鲜少回家，没能陪在爹娘身边尽孝，更没能护着月儿。

这次北诏之行，她为了救我，以身涉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冲锋陷阵，自己反倒成了拖累……”

他的拳头缓缓握紧，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自责：“若不是我大意被瑶光阁擒住，中了那歹毒的蛊虫，月儿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她一个姑娘家，本该在京中安安稳稳，却因我，不得不扛起那么多责任，想想真是……”

话未说完，便被姜临舟抬手打断。姜临舟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坚定：

“大哥，你何须如此自责？这世间的事，本就没有谁是谁的拖累。

你驻守北境，抵御外敌，保家卫国，让大晟的百姓免受战火侵扰，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荣耀。

月儿闯北诏，救你于危难，助颜曦定北诏，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成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留在京中，在户部打理民生，为前线筹措粮草，为百姓谋福祉，这是我的本分。

我们姜家的儿女，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你守疆，我理政，月儿救人破局，皆是为了家，为了国，何来拖累之说？”

姜临风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缓缓松开拳头，眉宇间的愧疚渐渐散去。

他想起在北诏时，听闻妹妹以医术和智慧化解危机的种种事迹，想起她站在千蛊城高台上，以圣血解药解救万民时的从容模样，心中的骄傲渐渐压过了自责。

“你说得对，”

姜临风释然一笑，声音也轻快了几分，“我们兄妹三人，各有各的战场，各有各的使命。月儿能有今日的成就，是她自己的坚韧与果敢，绝非谁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