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归途启程与混沌初醒（2/2）

下午时分，两支队伍在营地外告别。

雷虎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另一副担架上、被张大山和一名“烛龙”医务兵守护着的林默，咬了咬牙，转身吼道：

“出发！”

带着三百多名相互搀扶的幸存者，沿着韩烈提供的、相对安全的路线，向着南方渐行渐远。

韩烈站在营地边缘，目送着队伍消失在丘陵之后，又回望了一眼那片焦黑的深坑和安静的林默，对身边的周伟低声道：

“记录：星火堡垒林默，战力评估上调至‘战略级潜力’，意志力、决断力、对高阶能量适应性均为罕见。

其掌握的净化源质疑似在最终爆发中损毁或产生未知异变，需持续关注。

建议将‘星火堡垒’列为潜在重要合作及观察对象。”

“是，韩队。”

周伟快速记录，又忍不住问道，

“韩队，你说林首领他……能恢复吗？

还有那股金色的能量……”

“不知道。”

韩烈摇摇头，眼神深邃，

“但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倒下。

我们北上的任务还很重，这里的谜团，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走吧，收拾东西，明天我们也该出发了。”

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负责断后的少数“烛龙”队员和守着林默的张大山三人。

夜色再次降临。

帐篷里，油灯发出昏黄的光。

张大山盘坐在林默床边，按照林默以前教过他的粗浅呼吸法，缓慢调息，试图恢复一点感知能力。

那名“烛龙”医务兵在外间和衣而卧，随时待命。

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之中。

张大山忽然感觉到，林默眉心那点灰蒙蒙的微光，猛地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万物归墟般的深沉吸力，以林默为中心，极其短暂地出现了一瞬！

帐篷内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一丝，连油灯的火焰都诡异地向着林默的方向偏斜了一刹那！

“唔……”

张大山闷哼一声，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精神力，都差点被那股吸力扯走！

他骇然睁开眼，看向林默。

只见林默原本平稳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悠长而有力起来。

胸膛的起伏，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他那焦黑结痂的面部皮肤下，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新肉生长般的蠕动。

最明显的是他的右手——那只曾经缠绕过金色流光的右手，五指微微收拢，握成了一个松散的拳头。

而在张大山那受损的感知中，林默体内那原本如同暗流般晦涩的力量，此刻仿佛终于冲破了某个闸口，开始沿着某种全新的、更加复杂玄奥的路径，缓慢而坚定地运转起来！

那灰蒙蒙的微光，不再局限于眉心，而是如同心脏般，在林默的胸腔中央，稳定而有力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又仿佛能创生的混沌气息。

“混沌……原力……”

张大山喃喃道，想起了林默曾经偶尔提及的自身力量本质。

眼前的景象，似乎意味着林默对这股力量的理解和掌控，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就在这时，林默那紧闭了数日的眼皮，颤动了几下。

然后，在张大山屏住呼吸的注视下，缓缓地……睁了开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没有重伤初醒的茫然，没有劫后余生的疲惫。

那双眼睛的深处，仿佛沉淀了无尽的黑暗与星光，又像是初开天地时的混沌，平静，深邃，带着一种洞悉本质后的漠然，以及一丝……刚刚苏醒、尚未完全收敛的、令人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湮灭之意。

但这慑人的目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便迅速褪去，恢复了林默往常的冷静与锐利，只是比以往更加深沉内敛。

他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落在张大山的脸上，嘴角似乎想扯动一下，却因为面部伤势而显得有些怪异。

“……大山叔，”

林默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沙石摩擦，却异常清晰，

“我睡了多久？”

张大山愣了两秒，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猛地站起来，却又因为虚弱晃了一下，连忙扶住床沿，声音带着哽咽：

“三……三天！

林小子，你……你总算醒了！

感觉怎么样？哪里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外间的医务兵也被惊动，急忙冲了进来，看到苏醒的林默，也是又惊又喜，立刻上前进行基础检查。

林默配合着医务兵的动作，目光却缓缓扫过陌生的帐篷顶，感受着体内那截然不同、却又浑然一体的力量流动，以及胸口处那空荡荡的、却又仿佛与某种更深层存在建立起微妙联系的感觉。

净化之光晶体消失了，但他能感觉到，某种更加本质的东西，似乎与他的混沌原力核心，产生了某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融合。

他闭上眼睛，内视己身。

识海之中，那点灰蒙蒙的微光稳定照耀，光芒所及，原本因为透支而受损的精神力正在加速修复，甚至变得更加凝练。

经脉之中，混沌原力奔流不息，不仅总量恢复了大半，其性质似乎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包容性”与“归属性”。

湮灭……似乎不再仅仅是摧毁，更是一种……“回归本源”的力量？

他重新睁开眼，看向激动不已的张大山和忙碌的医务兵，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其他人呢？‘源初之血’……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