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冻雨（1/2）

摩天轮缓缓转动着，只有白哉和茜雫坐在里面，白哉用钞能力让已经下班了的游乐园又一次点亮了灯光。

二人相对而坐，静默无言，白哉静静地看着茜雫，而茜雫则是双眼发亮地盯着窗外那缤纷的世界。

当摩天轮的座舱缓缓升到半空，茜雫看着那来时河流的方向说道：“知道吗？我很喜欢高的地方。”

“因为我觉得，从高的地方看，能够将脑子里那一团乱糟糟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茜雫转头看向白哉，“直到在庙会那里，我才知道，那些并不是什么乱糟糟的东西，那些全是珍贵的回忆。”

“尽管它们并不属于我……”

“抱歉……”

白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茜雫刚才的目光，他才明白，原来茜雫一直有寻找叫谷入口的想法，所谓的站在高处，只不过是茜雫找寻自己的过程。

茜雫嫣然一笑，两滴晶莹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耀眼，“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她，是这个世界，她是不幸的，作为一颗思念珠出现，她的世界更加不幸，明明是独立的叫谷空间，却偏偏被人利用，导致这最终毁灭的结局。

而她又是幸运的，作为一颗在叫谷之中凝聚的思念珠，她有机会来到现世，看到想看的风景，遇到想见的人。

只可惜，时间有些短了。

叫谷和尸魂界、现世的连接已经彻底断开，正在进入自毁流程，留给茜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叫谷彻底毁灭之际，她也将随着叫谷消亡。

看着白哉那张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纠结又死板的脸，茜雫笑得更开心了，她捧腹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说道。

“白哉，谢谢你，今天一天，我过得很开心哦~”

“很开心，刚在现世苏醒，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时候，遇到了你。”

“很开心，你能陪我一起逛街，陪我一起去想去的地方，让我体会到了记忆中现世少女的人生。”

“很开心，能够和你一起战斗，没有辜负记忆中那些死神的战斗技巧。”

“很开心，和你逛了我人生中第一场庙会，虽然结局有些不尽如人意。”

“最开心的是，能够和你一起坐上这架摩天轮，和你一起抵达我最喜欢的高空。”

“看！这空座町的夜空，多美啊！”

顺着茜雫的话，白哉的脸转向窗外，这是他上摩天轮以来第一次将视线从茜雫脸上移开。

美，真的好美，现世的夜晚是尸魂界所没有的，能和她最后见一次这番美景，或许还不错吧。

想到这里，白哉心中的郁结稍微冲淡了一些，可就是在他分神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当白哉转过头去，看到的是那个微笑着的茜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错觉？绝不可能是错觉，多年的战斗经验在身，白哉才不相信会有什么错觉出现。

看着少女那微抿的嘴唇，作为过来人的白哉又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想法，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他自己从一开始找上少女的时候，初心就并不单纯。

茜雫选择了隐藏，那就随她去吧，一切深埋心底，只希望对她的记忆能够消失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看到白哉那依旧沉重的表情，茜雫知道，虽然时间不长，但她还是走进了白哉的内心。

这样就好，留下点念想，总不算是白来这个世界一遭。

摩天轮的座舱已经超过半空，正在朝高点进发，点点星光在茜雫的身上升起，那是身体朝灵子转化的趋势，叫谷已经毁灭，该轮到茜雫了。

“要到时间了吗？”白哉有些哽咽地说道，当离别就在眼前，他不论怎么样都做不出轻松自然的模样。

“还没有，我稍微提前了一点。”离思念珠强制性消失还有一点时间，但茜雫自己解放了身体大部分灵子。

“为什么？再留一会不好吗？”

“因为，接下来这段路途，不应该由我来陪你走。”茜雫的脸上满是释然，“白哉啊，你知道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恋人们会做些什么吗？”

白哉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尽管是第一次坐摩天轮，此情此景下，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但白哉很清楚，自己接近茜雫的目的并不纯粹，他无法回应她的期待。

“是亲吻哦~”茜雫体白哉回答道，“在摩天轮最高点亲吻的恋人，会获得永恒的幸福吧？”

“正因为如此，接下来的时间，不应该是我来陪你了。”茜雫身上的光华越来越多，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幻，“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我身上其中一份记忆。”

“那份叫作朽木绯真的记忆，对吧？”

“能冠以朽木的姓氏，你一定很爱她吧？”茜雫歪头一笑，原本虚幻的身影在此刻又一次凝实。

“白哉啊，这是我送你最后的礼物，谢谢你今天的陪伴……”

白哉只觉眼睛一花，面前的茜雫变了个模样，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个文静矜持，温柔体贴的女人，朽木绯真。

“又见面了呢，白哉大人。”绯真的笑容就像是冬日的暖阳，能够融化一切冰雪。

茜雫解放了大部分的记忆，让绯真的记忆获得了主导权，再以绯真的记忆为主，重新凝聚灵子出现。

白哉的手在颤抖，他想触摸绯真的脸庞，又害怕这是虚假的真实。

绯真那有些冰冷的小手主动捧起白哉的大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是我哦，朽木大人，能够再见，真是太好了，这些年，有好好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