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祭奠亡灵（2/2）

随后，我将那颗头颅郑重地放在了香案前，作为血祭。又烧了些粗糙的黄纸，算是给亡魂捎去些许慰藉。最后，我们在院子角落，用几块大石头围了一个简易的炭炉，将那颗承载了太多罪恶与仇恨的头颅投入其中。火焰升腾，皮肉焦糊的气味混合着松木燃烧的清香，在山谷间弥漫开来，显得有些诡异。直到那头颅在烈焰中化为灰烬，与泥土混为一体，仿佛象征着那段血腥的过往，终被付之一炬，尘归尘，土归土。

看着那最后一缕青烟散尽，王千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由如烟轻轻扶住，低声安慰着。

这时，众人的目光才转向一旁脸上还残留着惊惧与羞愧的瘦猴。丹辰子抽空为他检查了一番，得出的结论与我们的猜测相符：他确实是中了那个西洋法师古德里安的高深摄魂术。这种邪术不仅能控制人的行为，更能通过被控制者的眼睛，窥视其周围的景象。这也解释了为何瘦猴一到不夜城，那群黑袍邪徒和僵尸便尾随而至，精准地找到了我们，他们是通过瘦猴这双活的眼睛，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只不过，他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们这块硬骨头如此难啃，非但没能完成捕杀，反而被我们完成了惊险的反杀，几乎全军覆没。

杜月儿此刻也显得有些狼狈，平日里的精致与从容被逃难时的仓促所取代，发髻有些散乱，华美的旗袍上也沾染了灰尘与污渍。她站在门边，眼神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基业被毁的落寞。不夜城是她多年的心血，是她在乱世中安身立命、甚至积蓄力量的根基，如今却在她眼前化为了灰烬。

我走到她面前，心中带着歉意，诚恳地说道：杜老板，这次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连累了你，让你的不夜城毁于一旦。这份损失，我唐明记在心里。你若是还想经营这样的生意，不必担心，跟我回津海去。我在津海租界还有些产业和积蓄，由我出资，帮你重打鼓另开张，一定比宛南的规模更大、更气派！宛南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死了这么多人，还牵扯到洋人，官府和租界方面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留下恐怕会有无穷麻烦。

杜月儿闻言，抬起头看着我，那双原本带着些许茫然的凤目中，迅速凝聚起坚定之色。她用力摇了摇头，语气没有丝毫犹豫：恩公说的这是哪里话！当年若不是您仗义出手，月儿早已是乱葬岗上的一堆枯骨，哪还有今日？您对我恩同再造，月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区区一个不夜城，毁了便毁了，只要能帮到恩公，月儿绝无怨言！即便是要以命相报，月儿也绝不会有一句含糊！她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江湖儿女特有的义烈与执着。

一旁的如烟也走了过来，她虽然性子清冷，但心思通透，看得出杜月儿是真心追随，也明白她此刻的处境。她轻声对杜月儿说道：杜老板，你的不夜城毁了，宛南也确实待不下去了。既然你有心，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回津海吧？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杜月儿看向如烟，又看了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最终还是化为决然，她点了点头：好！月儿但凭恩公和如烟姑娘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