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仆从军的敢死队（1/2）

1918年11月3日，马恩河某处阵地

炮火撕裂天际时，协约国阵地的防线已摇摇欲坠。密集的炮声连成一片，震得壕沟里的泥土簌簌落下，弹片呼啸着掠过头顶，砸在碉堡残骸上迸出火星，烟雾顺着风势蔓延，将整片战场裹进灰蒙蒙的混沌里。前沿阵地的士兵趴在掩体后，枪口对准前方烟雾弥漫的地带，手指扣在扳机上，掌心全是冷汗。

“注意警戒！联军要冲上来了！”班长趴在战壕里，朝着身边的士兵嘶吼，声音被炮火声淹没大半，只能靠着手势传递指令。几名士兵握紧步枪，视线死死盯着烟雾深处，瞳孔紧缩——烟雾里隐约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沉闷而规律，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是敢死队！”年轻士兵声音发颤，语气里满是恐惧，“是仆从军的敢死队！”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脸色都变了，握着枪的手愈发用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谁都清楚，汉斯的敢死队虽勇猛，却尚有章法可循，可仆从军的敢死队，从来都是不计代价的疯子，他们一出现，必然是死战到底的架势，没一桩是好事。

烟雾渐渐散开些许，密密麻麻的身影从烟雾中冲出来，他们队列不算规整，却透着一股死寂的决绝，每个人身上都绑着圆鼓鼓的自爆装置，腰间别着步枪，他们跟在自爆坦克后面，履带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朝着协约国阵地稳步推进。没有呐喊，没有嘶吼，整支队伍只有脚步声、履带声，还有炮火的轰鸣，沉默得令人心悸。

敢死队渐渐逼近，炮火在他们身边炸开，泥土飞溅，不少人被弹片击中，倒地的瞬间，身上的炸药轰然炸开，火光冲天，碎石与血肉溅起数米高，其余人没有停顿，踩着同伴的残骸继续前进，动作机械，眼神空洞，仿佛脚下的血肉与自己无关，炸开的不是同胞，只是路边的石子。

“开火！快开火！”班长嘶吼着扣动扳机，子弹朝着敢死队飞去，几名敢死队士兵应声倒地，随即又是几声爆炸，烟雾更浓了。其余协约国士兵也纷纷开枪，密集的子弹织成火力网，朝着敢死队扫去，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自爆的火光此起彼伏，可敢死队的推进速度丝毫未减，依旧朝着防线冲来，那份沉默的执拗，像一把钝刀，割得人心头发紧。

“他们不怕死吗？！”一名士兵一边换弹匣，一边失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崩溃的哭腔。他入伍不久，见过残酷的厮杀，却从没见过这样的队伍——没有情绪，没有退缩，哪怕浑身是伤，哪怕下一秒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依旧往前冲，那份深入骨髓的死寂，比炮火更让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