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法则碰撞（2/2）

两者交锋的核心区域，空间彻底化为一片混沌的浆糊，色彩光怪陆离，时间流速紊乱，时而仿佛凝固，时而加速万倍！偶尔有被撕裂的空间碎片溅射出来，落在远处大地上，瞬间便将那片区域化为诡异的、介于虚实之间的状态。

这是道争！是两种不同“存在”形式的洪荒法则，在被归墟搅乱的舞台上，进行的最残酷、最直接的对抗！

西岐结界，在这两股洪荒巨力的法则碰撞余波中，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被冲击得剧烈摇晃，光罩明灭不定。但奇妙的是，那原本即将破碎的结界，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外部的法则对冲，反而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相柳那集中于结界的毁灭性力量，被共工遗骸硬生生分走、牵制了大半！

“机会！”结界之内，脸色苍白的姜尚敏锐地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手中打神鞭（仿品）勐地顿地，嘶声怒吼：“众修听令！燃我精血，固本培元，修复结界！万民同心，信念如一！”

所有残存的修士，无论伤势轻重，纷纷咬牙逼出自身精血，融入结界阵法之中。结界内幸存的军民，也在各级官吏的组织下，爆发出最后的信念之力，那汇聚而成的乳白色信念光晕虽然稀薄，却顽强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结界光罩，让其上的裂痕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弥合。

而远处，藏身于巨岩之后的赤岳，在这前所未有的法则碰撞中，却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他眉心被压制的归墟印记依旧传来刺痛，但识海中那轮回根源道纹，却在两种洪荒法则的激烈对冲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解析、推演！它仿佛一个贪婪的学徒，疯狂地吸收、理解着这两种古老而强大的法则表现形式。

他“看”到了相柳法则中那被归墟扭曲、趋向“无序终结”的本质。

他也“看”到了共工法则中那虽纯粹、却因执念而走向“极端破坏”的倾向。

而轮回根源道纹，代表的则是“秩序循环”、“平衡转化”与“存在延续”。

三种不同的“道”，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间，形成了最直观的映照与碰撞。

赤岳福至心灵，他隐隐感觉到，无论是相柳的混沌归墟，还是共工的暴戾洪荒，都走向了某种极端。而归墟之劫的本质，或许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某种……失衡？是“存在”与“虚无”、“秩序”与“混乱”、“创造”与“终结”之间平衡的彻底打破？

轮回的意义，或许不仅仅是生死往复，更在于维系这种动态的平衡？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他混沌的识海。他尝试着，以轮回根源道纹为引，不再仅仅是压制眉心的归墟印记，而是引导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轮回之力，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外界那狂暴的法则碰撞区域。

他并非要介入那神级的存在之战，那无异于螳臂当车。他只是想……感受，想印证。

当那缕细微的轮回之力触及到法则碰撞的边缘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混乱、狂暴、相互湮灭的法则乱流，在接触到这缕蕴含着“平衡”与“循环”意境的轮回之力时，竟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缓和”？虽然转瞬即逝，但那感觉无比真实！

仿佛一滴清水滴入滚沸的油锅，虽然立刻被蒸发，却证明了“水”的存在可以影响“油”的状态！

就在这时，战场局势再变！

共工遗骸似乎厌烦了这种法则层面的纠缠，它那庞大的骨臂猛地抬起，头颅处的幽蓝光团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引动着整个玄冥真水海洋的力量，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由极致浓缩的洪荒水之法则构成的幽蓝巨斧，带着崩碎天柱、逆乱乾坤的无上凶威，朝着相柳的中央蛇首，狠狠噼去！这一击，蕴含了它陨落万古的不甘与愤满，威力远超之前！

相柳九首齐啸，毒雾、洪水、惑乱幽光等九种不同的变异法则力量疯狂汇聚，在它身前凝聚成一面扭曲旋转、色彩斑驳的混沌法则盾牌，试图抵挡！

幽蓝巨斧与混沌盾牌，即将发生最直接的、蕴含了双方道则的终极碰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一击的结果，将直接决定这片战场，乃至整个西岐命运的走向！

赤岳也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那即将碰撞的一点。他的轮回根源道纹运转到了极致，眉心的归墟印记甚至因此再次传来了剧烈的波动。

在这一刻，他隐约感觉到，那共工遗骸决绝一击的背后，那幽蓝光团的核心深处，除了毁灭与恨意，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与这被归墟侵蚀的天地格格不入的……其他东西？

是错觉吗？还是……这被强行唤醒的洪荒遗骸，本身也蕴含着某种变数？

答案，就在下一刻的碰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