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四海归墟（1/2）

西岐城内，心光之海稳固如磐，亿万个体意志与集体灯塔交相辉映，形成了一道归墟难以从内部瓦解的精神长城。魔物的攻势虽未停歇，但在信念坚定、心光绽放的军民面前，已难以构成致命威胁。城防在姜尚等人的调度下日渐稳固，甚至开始组织小规模的反击，清剿周边零散的魔物巢穴。

然而，一种新的、更加深沉的不安，如同水下暗流，开始在高层之间涌动。这不安并非来自陆地上的威胁，而是源于那覆盖了洪荒大地绝大部分区域的——四海！

最初的异状，来自于与龙族仍保持着微弱联系的赤松子，以及一些传承古老、擅长观测水汽与地脉的修士。

赤松子在一次日常打坐，试图沟通天地水元之气以滋养受损的神魂时，骇然发现，那原本浩瀚磅礴、滋养万物的四海之水，其蕴含的“生机”与“灵韵”正在以一种缓慢却坚定不移的速度……流失！

并非水质变得污浊，也非简单的海水退潮。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空洞化”，仿佛四海之水的“存在之基”正在被某种力量悄然抽走，使得这片无垠之水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假”，如同正在褪色的巨大画卷。

几乎同时，几位擅长“望气”的修士在观测四方气运时，惊恐地发现，代表四海区域的“水德之气”正在变得暗澹、混乱，其边缘处甚至出现了类似被“蛀蚀”的、不断扩大的虚无斑痕！那斑痕散发出的气息，与归墟一般无二！

“四海……四海正在被归墟侵蚀！”一位老修士仓皇闯入议事厅，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不是从外部包围，而是从内部……变质！”

消息传来，举座皆惊！

姜尚勐地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刻画着九州四海概貌的兽皮地图前。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代表四海的广袤区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果然……归墟的真正目标，从来就不止是陆地上的生灵与文明。”姜尚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四海，乃洪荒水元循环之核心，是天地灵机的重要源头，更是承载了无数水族、孕育了龙族这等先天神只的根基！若四海被归墟彻底吞噬、化为虚无之域，则天地水循环崩坏，洪荒灵脉枯竭，万物凋零……届时，即便我西岐心光不灭，也不过是悬浮于死寂虚无之海上的一座孤岛，终将随着整个世界的沉沦而湮灭！”

赤松子捻着胡须，眉头紧锁，补充道：“而且，根据上古残卷记载及赤岳以生命换回的信息，那归墟的本体，其位于物质世界的显着‘入口’或说‘锚点’，极有可能……就在那四海尽头，无尽深渊之下！如今四海异动，恐怕并非归墟侵蚀的‘结果’，而是其力量正在透过那‘入口’，加速向整个物质界渗透的标志！”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他们原本以为，守住西岐，维系人族文明火种，便是希望所在。如今看来，西岐只是这场关乎整个洪荒世界存亡战役中的一个前沿堡垒，而真正的决战战场，或许就在那波涛汹涌、深不可测的四海之中！

“必须确认四海的情况！”姜尚斩钉截铁，“尤其是龙族的态度！四海龙王乃先天水神，执掌水元权柄，他们若与归墟对抗，或能延缓其进程；若他们……已然屈服甚至被侵蚀，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派谁去？如何穿越那已被魔物和归墟力量封锁、且本身正在发生诡异变化的广阔海域？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竟是许久未有音讯的——雷震子求见！

只见雷震子大步走入殿中，他原本因心魔而略显暴躁的气息此刻已然平复，风雷双翼收敛在身后，眼神沉稳锐利，显然已在破除心魔、心光绽放的过程中获得了长足的进步与领悟。更令人惊异的是，他并非独自前来，其身后还跟着一位身形魁梧、披甲执锐、周身隐有水汽缭绕的神将！

“末将雷震子，参见太公，诸位先生！”雷震子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这位乃是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殿下麾下的巡海夜叉将军！”

那巡海夜叉将军上前一步，虽是神将之躯，此刻脸上却充满了惶急与悲怆，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小神奉三太子密令，冒死突破魔物封锁，特来向西岐求援！四海……四海危矣！”

原来，归墟对四海的侵蚀早已开始，其速度远超西岐的预估。四海龙宫如今已非安宁之所。归墟的力量并非以魔物大军强攻龙宫，而是以一种更阴险的方式——直接污染海眼！

海眼，乃是四海之水与洪荒水元法则交汇的核心节点，是龙族力量的源泉，也是维系四海平衡的根基。归墟之力渗透海眼，并非破坏，而是“转化”！它将充满生机与灵韵的水元之力，逐渐转化为冰冷、死寂、蕴含“虚无”道则的“归墟之水”！

这种转化由内而外，无声无息。许多水族在不知不觉中被归墟之水浸染，心智逐渐迷失，变得狂暴而嗜杀，甚至开始攻击同族。四海龙宫外围区域已陆续失守，被堕落的“墟妖”占据。东海龙王敖广试图强行净化被污染的海眼，却遭到归墟意志的反噬，身受重伤，如今只能依托龙宫核心大阵苦苦支撑。西海、南海、北海情况稍好，但也各自为战，形势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