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旧钗新痕（2/2）

苏璃凑过去看，照片上的先皇后穿着旗袍，眉眼温婉，颈间戴着一串东珠项链。她忽然注意到，照片里皇后身后的博古架上，摆着一支黑凤钗，与阿禾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支凤钗……”苏璃故作好奇，“看着倒像是前朝的样式。”

太后的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凤钗，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是哀家送她的，说是能保平安。可你看，她终究还是走了。”她抬眼看向苏璃，目光像淬了冰，“你说，这世上真有能保平安的东西吗？比如……某些奇怪的印记？”

苏璃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太后说笑了，哪有这种东西。倒是周将军昨日受了伤，臣女瞧着他恢复得慢，正想请太后赐些好药材呢。”

她故意提起周砚，想看太后的反应。果然，太后的嘴角僵了一下，随即笑道：“周将军是国之栋梁，哀家自然要关照。翠儿，去把库房里的千年雪莲取来，给苏姑娘带上。”

翠儿应声而去，殿内一时安静下来。苏璃的指尖悄悄抵住袖中的匕首，忽然瞥见太后的袖口露出一角黑布，像是某种图腾的边缘。

就在这时，阿禾回来了，手里的食盒摔在地上，糖糕撒了一地。她脸色惨白，指着殿外：“太……太后，外面……外面有好多黑衣人！”

苏璃和太后同时起身，冲到窗边一看——只见慈宁宫外的雪地上，十几个黑衣人正与侍卫缠斗，他们的衣襟上，赫然绣着蚀骨教的蛇形图腾！

“他们怎么敢闯慈宁宫！”太后的声音带着惊怒，眼神却有些闪烁。

苏璃握紧匕首，忽然明白了。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是来刺杀太后的，他们是来……演戏给她看的！

混乱中，一支毒箭突然从斜刺里射来，直指苏璃心口。她侧身避开，毒箭擦着她的衣袖飞过，钉在廊柱上，箭尾的羽毛抖了抖，露出底下的暗记——那是太后心腹的标记。

果然是她！苏璃心头冰凉，刚要开口，却见太后突然捂着心口倒下，翠儿尖叫着扑过去：“太后娘娘！”

黑衣人见状，迅速撤退，仿佛从未出现过。雪地上只留下几具侍卫的尸体，和那支带着暗记的毒箭。

苏璃站在原地，看着被抬进内殿的太后，忽然觉得背后的冷汗浸湿了衣衫。这场戏演得太逼真，逼真到……她几乎要相信太后是无辜的。

可袖中冰凉的匕首提醒她，刚才那支毒箭，分明是冲着她来的。而太后倒下的时机，恰好掩盖了所有疑点。

她看着地上散落的糖糕，忽然想起阿禾说过，太后总对着黑凤钗发呆。那凤钗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先皇后的死，又是否与这一切有关？

风雪再次卷起，吹进敞开的殿门，将地上的糖糕屑吹得四散。苏璃握紧那支从廊柱上拔下的毒箭，指尖被箭头划破，渗出血珠。

这血珠滴落在雪地上，竟像极了阶前红梅的颜色，鲜艳得有些刺眼。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更深的旋涡，而那根名为“真相”的丝线，才刚刚被扯出一个微小的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