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谁说改命的人,不能写规章(1/2)
会议室里的空气有些发黏,像是有层看不见的胶水,把人的呼吸都给粘住了。
主席台上坐着五个西装革履的专家,面前摆着的不是茶杯,而是一摞摞仿佛能压死人的文件。
大屏幕上,“能源改革听证会”七个红字红得刺眼,像刚从谁身上剜下来的肉。
楚风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捏着根没开封的圆珠笔。
他今天没穿平时那件冲锋衣,换了件半新不旧的灰衬衫,袖口有点磨白,领子却扣得死死的,让他看起来不像个身怀异术的大师,倒像个刚毕业等着挨训的实习生。
“关于‘七十二灶眼’的民间自治方案,没有任何法律依据。”那个秃顶的专家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从麦克风里钻出来,带着股让人不舒服的金属味,“这种无监管、无资质、无保障的三无模式,是对城市安全的极不负责任!谁能保证这些所谓的志愿者,不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楚风没动。
在他的视野里,那个专家头顶的“气”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褐色,那是常年钻营算计养出的官僚气。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这灰气里夹杂着几缕不自然的暗红——有人在会场里动了手脚,想激化这帮人的情绪。
苏月璃坐在前排侧席,手里转着一支录音笔。
她今天打扮得很素,没戴首饰,黑发简单挽起,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张教授。”苏月璃没站起来,只是把一份薄薄的报告往前一推,声音清脆,“这是过去一个月的数据。供暖事故率下降83%,投诉率为零。至于您担心的‘不可告人’……”
她顿了顿,按下遥控器。
屏幕上的红字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抖动的监控视频。
画面全是雪花点,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
大雪纷飞的镜头里,一个穿着棉大衣的老头正费力地爬上结冰的梯子,去擦拭那个高处的摄像头。
他哈着白气,对着镜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残缺的牙:“我儿子签了字,我得替他看着,这小子睡觉死,万一漏气了咋整。”
视频很短,只有十五秒。
但会议室里的那种黏稠感,好像被这一阵风雪给吹散了些。
那个秃顶专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个例不代表全部”,但他那句还没出口的反驳,被一声突如其来的低吟打断了。
那声音不是从音箱里传出来的,倒像是直接在人脑子里响起的。
嗡嗡的,带着点金属摩擦的钝响,又像是几十个人在隔着很远的地方哼着同一首调子。
楚风嘴角微微一勾。雪狼动手了。
那家伙现在应该正蹲在地下室的通风管道旁,用那个来自昆仑的笨办法——脚踏震位,掌贴庚金,硬生生把那些试图干扰神经的次声波给掰弯了,变成了一首上世纪八十年代最流行的《咱们工人有力量》。
这调子哪怕变了形,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节奏感是抹不掉的。
几个上了年纪的专家眼神开始迷离,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敲击起来。
最左边那个一直板着脸的老头,忽然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
“一九八四年……那时候我也在现场。”老头声音有点哑,“那个阀门炸的时候,老李是扑上去用背堵住的。那时候没现在的自动监测,全是拿命填。”
会场里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像是遇到热水的冰块,悄无声息地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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