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一)(2/2)
[难道是某个隐藏在暗处的顶尖战力?]
[咖啡馆门上的风铃随着推门的动作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将午后的宁静撕开一道缝隙。夜玄流转过身时,脸上还挂着应对客人的标准微笑,可在看清来人模样的瞬间,那抹微笑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站在门口的是符华。]
[她那头标志性的灰色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眸平静无波,配上一身洗得发白的学生制服,整个人透着一股老式私塾先生般的古板与一丝不苟。若不是那略显纤细的身形和脖颈处隐约可见的青色纹路,任谁都会把她当成一位清秀的少年。]
[符华轻轻带上身后的门,目光扫过咖啡馆内的陈设——擦得锃亮的木质吧台,典雅的装修风格,窗边摆放的几盆多肉植物,最后落在夜玄流身上,语气平淡得像在汇报训练情况:“抱歉,打扰了。”]
[夜玄流很快收敛了讶异,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符华班长能够来我的咖啡馆,还真是难得。不知道您要喝什么?今天新到了一批哥伦比亚豆,做手冲应该很合适。”]
[符华走到吧台前的高脚凳旁坐下,视线落在吧台上的咖啡器具上,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一杯清水就好。”]
[“清水?”夜玄流有些意外。圣芙蕾雅的女生大多偏爱甜腻的花式咖啡或果茶,像符华这样直接点清水的,还是头一个。]
[“嗯。”符华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吧台边缘,“我不太习惯喝咖啡。”]
[夜玄流没再多问,转身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只玻璃杯,接了杯温水递过去:“请用。”]
[咖啡馆里的沉默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窗,在吧台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夜玄流的手指正沿着光带边缘擦拭着一只玻璃杯,动作平稳得像钟摆的律动。]
[她轻轻抿了一口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她轻轻抬眸打量着面前的夜玄流。目光落在夜玄流专注擦拭杯子的侧脸上——他的动作很轻,拇指与食指捏住杯口,绒布顺着杯壁螺旋下滑,连杯底的纹路都擦得一丝不苟,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夜玄流同学。”符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我听同学提起过你煮的咖啡很好喝,你之前是有特意练习过吗?”]
[夜玄流手上的动作没停,绒布在玻璃杯上留下淡淡的水痕,又被他迅速擦干。他侧过头,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语气随意:“没错,之前我对咖啡颇有兴趣,所以略有接触。”]
[“略有接触?”符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窗外的光影,“能让那么多同学称赞,恐怕不止‘略有接触’这么简单吧。”]
[空气中陷入一阵沉默]
[“呵。”]
[夜玄流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沉寂。他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转身从吧台下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铜制咖啡壶,动作自然得像是在延续某个未完成的仪式。]
[“话说回来,班长可能不知,我父母从小就喜欢喝我煮的咖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柔软,紫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那时候咖啡煮得并不好,要么太苦,要么太淡,奶泡总是打不出绵密的口感。但是每次他们都会笑着说,我煮的咖啡很美味,是全世界最好喝的。”]
[符华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能听出话语里的温度,那种带着宠溺的包容。]
[“到了现在,我煮的咖啡已经很有进步了。”夜玄流将咖啡豆倒进研磨机,机器的嗡鸣声短暂地填满了空间,“拉花能画出完整的樱花,手冲的水温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连最挑剔的品鉴师都挑不出错处。只是……”]
[夜玄流的声音顿住了,研磨机的嗡鸣声也恰好停止,咖啡馆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夜玄流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我再也没机会让他们品尝我煮的咖啡了。”]
[“抱歉。”符华连忙放下水杯,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我不是故意要……”]
[“不需要道歉的,班长。”夜玄流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那点失落还未完全散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且,能偶尔想起他们,也不算坏事。”]
[他拿起研磨好的咖啡粉,动作轻柔地倒进滤杯,白色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其实有时候我会想,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煮得不好喝,只是故意骗我。”他笑了笑,带着点自嘲的意味,“但每次想起他们说‘好喝’时的表情,又觉得或许那时候的咖啡,真的有特别的味道。”]
[符华没有说话。她能理解这种感觉——有些记忆之所以珍贵,从来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完美,而是因为承载了太多无法复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