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榫卯结构巧夺天，不用一钉筑高楼（2/2）

“这简直就是活的结构！有弹性的坚固！”马骥忍不住赞叹道，“木材会热胀冷缩，会随着湿度变化而变形，但榫卯结构给了木材一定的活动空间，既不会因为木材变形而被撑裂，又能始终保持结构的稳固。这种设计，太精妙了！”

老木匠听到“活的结构”这个词，眼睛一亮，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说得不错！后生可畏啊！木头是有生命的，会呼吸，会变化。用榫卯，就是顺应木材的天性，给它留足活动的余地，这样造出来的房子、家具，才能历经风雨而不倒，传个几百年、上千年都没问题。要是用铁钉钉死了，木材一变形，就容易被铁钉撑裂，用不了几年就坏了。”

马骥看着工匠们用墨斗弹线，每一条线都精准无误；用刨子刨木，每一下都力道均匀，将木材刨得光滑如镜；用凿子凿孔，每一个榫眼都大小一致、深浅合适，心中深深感到，这每一道工序都凝聚着工匠们极致的心血和智慧。这不仅仅是手艺，更是一种追求极致精准的工匠精神。

“老师傅，我能试试用刨子刨一下木头吗？”马骥心中痒痒的，忍不住请求道。

老木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细皮嫩肉的手，点了点头：“可以，但要小心，别伤了手。刨子看着简单，实则很有讲究，力道要均匀，推的时候要顺着木材的纹理，不然会把木材刨坏。”

马骥兴奋地拿起一把小型刨子，学着工匠的样子，将刨子放在一块半成品的木板上，用力一推。结果要么用力过猛，刨得太深，把木板刨出一个凹槽；要么用力不均，刨出来的表面坑坑洼洼；要么方向不对，逆着木材纹理刨，导致木材表面起毛、开裂，差点毁了一块好料。

“唉！你这后生，还是太毛躁了！”老木匠连忙喝止他，接过刨子，轻轻一推，动作流畅自然，木屑均匀地从刨口中吐出，木板的表面瞬间变得光滑平整，“这手艺，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根本入不了门！不仅要手上有力道，心中还要有分寸，眼睛要准，心思要细，才能把活做好。”

马骥看着自己刨得乱七八糟的木板，又看了看老木匠刨得光滑平整的成品，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他终于明白，这看似简单的木工活，背后蕴含着多么深厚的功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他看着那些即将被运去组装成高楼广厦的木构件，心中充满了敬畏。这些木构件，没有一根铁钉，仅凭精妙的榫卯结构，就能在未来的岁月中，稳稳地托起一片天空，为人们遮风挡雨。从巍峨的宫殿到精巧的园林，从坚固的桥梁到雅致的家具，榫卯结构无处不在，支撑起了古代建筑与器物的辉煌。

这种“无为而治”、“道法自然”的建筑哲学，让马骥对古代的营造技艺有了全新的认识。与西方建筑依赖刚性连接和额外加固件的思路不同，东方的榫卯结构，依靠的是构件自身的形状和相互之间的作用力，实现了“以柔克刚”、“动静相宜”的稳固，充满了东方智慧的独特魅力。

他胸口的挂坠，在感受这精妙绝伦、充满数学美和结构美的榫卯技艺时，吸收着那种“契合”、“平衡”与“自然稳固”的能量。这能量严谨、精确而充满巧思，如同榫卯结构本身一般，稳定而富有韵律。挂坠的悸动也变得如同精密机械般，沉稳而规律，光芒温润而内敛，仿佛也被这极致的工匠精神所感染，变得更加纯粹、更加精准。

离开木工作坊时，夕阳已经落山，匠作区渐渐安静下来。马骥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充满智慧与匠心的工坊，心中暗暗想道：“不用一钉一铁，仅凭榫卯结构就能筑高楼、造器物，这是古人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这种追求极致精准、顺应自然规律的工匠精神，值得我们永远学习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