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风暴前夕（1/2）

陈默从狭窄通道爬回次级维护区时，侦查舰依旧伪装成废弃部件堆，悄无声息。他快速回到舰桥，凌波和贾船长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凌波眼中带着紧张和期待。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先示意贾船长检查了一下周围监控状况，确认安全后，才迅速将密室中的遭遇、守墓人编号的指令波，又如何触及那些被压制意识深处的“自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庇护所深处，那永恒不变的、由动力炉轰鸣构成的背景音中，似乎隐隐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紧绷感”。

星辉议庭。

与往日七位长老投影齐聚的景象不同，今日的议庭空旷了许多。只有铁碑长老的本体，以及另外两位额头同样有着银色印记、但光芒稍显黯淡的长老——水银与枯木的投影在场。

水银与枯木的眼神略显空洞，举止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他们额头上的银色印记明显是被动接受、而非铁碑那样主动融合的产物。他们静静地站在铁碑身后侧方，如同两尊精致的傀儡。

铁碑长老站在圆形平台中央，银白色的双眼注视着平台外缓缓旋转的星河。他身上的规则波动平稳而强大，额头的竖瞳印记流转着深邃的光泽。

“时间快到了。”他平静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议庭中回荡。

“铁碑，”水银长老的投影忽然波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挣扎的嘶哑，“你确定……这是唯一的道路吗？与虎谋皮，‘织网人’他们……”

“这不是与虎谋皮，水银。”铁碑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平稳，“这是‘净化’，是‘升华’。旧的秩序充满漏洞、混乱与无谓的牺牲。‘织网人’掌握着更高级的文明形态，更完美的规则模型。加入‘总网’，不是背叛，而是带领庇护所，带领所有尚存的文明火种，走向一个没有痛苦、没有毁灭、永恒有序的未来。”

“可那还是‘我们’吗？”枯木长老周身的藤蔓虚影无力地摆动了一下，“没有意外，没有选择，一切都被定义好的‘未来’……”

“那将是进化后更完美的‘我们’。”铁碑终于转过身，银白的目光扫过两位同僚，“看看你们自己，看看外面的零域，看看那些被深渊吞噬、被规则风暴撕碎的世界。混乱和自由意志带来的只有毁灭。秩序，绝对的、完美的秩序，才是唯一的生路。”

水银和枯木沉默下去，额头的银色印记微微发亮，仿佛在压制他们残存的异议。

就在这时，议庭中央的空间，泛起了一圈圈银白色的涟漪。涟漪中心，一道修长的身影由虚化实，缓缓浮现。

来人同样一身银白色制服，身姿挺拔，面容被一层流动的光影模糊，只有那双纯粹的、数据流奔腾的银白双眼清晰可见。他的气息与铁碑同源，但更加内敛，也更加……冰冷。仿佛一切情感和波动都被精确地计算和控制。

“铁碑长老，”“织网人”代表开口，声音如同经过精密调校的乐器，每个音调都恰到好处，却毫无温度，“‘总网’已收到你的阶段性成果汇报。我代表‘编织者’阁下，前来进行‘净化协议’最终权限的交接验证。”

铁碑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不卑微：“有劳特使。庇护所核心区域已基本肃清，不稳定因素已控制或清除。核心权限接管进度9的投影。

两个符阵开始缓缓靠近，试图进行对接和共鸣。

侦查舰内。

“解析完成了！”凌波长出一口气，眼中带着兴奋，“‘唤醒代码’本质上是一段极其精密的‘规则共振器’。它模拟了‘观测站’用来记录和隔离‘高维污染’的特定频率。‘织网人’的控制协议基于某种高位阶的规则指令注入，这段代码产生的共振，可以在短时间内‘覆盖’或‘干扰’那种指令的接收，就像用特定的噪音盖过广播信号。”

“那激发独立意识呢？”陈默问。

“是副作用，也是关键。”“初啼”接话，【被长期压制的意识，在失去‘总网’指令持续压制后，会有短暂的本能‘反弹’。代码中嵌套了一小段观测站用于‘唤醒沉睡记录体’的古老协议，能放大这种反弹，让目标回忆起‘自我’的存在。但效果不稳定，持续时间取决于个体被控制的程度和自身意志力，估计在几小时到一天之间。】

“足够了。”陈默看向贾船长标注出的路线图，“找到最佳渗透路径了吗？”

“找到了三条。但都需要穿过至少两处有主动监控的区域。我们的隐形系统恢复了大半，但不敢保证完全避开高阶‘净化者’的直接感知。”贾船长回答。

就在这时，舰载监控阵列突然发出了低沉的警报！

“检测到星辉议庭方向出现超高强度规则汇聚！能量等级……远超正常！”贾船长调出数据，“两股同源但不同频的庞大规则流正在尝试对接！是铁碑和‘织网人’特使！他们在进行权限交接！”

陈默眼神一凛：“逻辑炸弹的触发条件！”

几乎同时，一股微弱的、但异常清晰的、带着阿尔法特有冷静语调的广播信号，强行切入庇护所几乎所有未加密的公共通讯频道和规则广播频段！

那信号似乎是从多个底层节点同时爆发的，避开了主控系统的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