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微妙的距离(2/2)

晨跑路过。

温书瑶推开东窗,晨雾中隐约可见崭新的排水管。螺丝钉排列成奇怪的图案——三短三长三短,像摩斯密码的sos。她忽然想起昨夜暴雨中,陆昭用美工刀在墙上刻的临时导水槽,也是这般利落又克制。

当她举起齿轮对准阳光时,锈迹斑驳的齿纹间卡着片干枯的蓝花楹——正是音乐会那晚别在发间的。楼下突然传来机车轰鸣,陆昭的越野车驶过街道,副驾上那盆蓝花楹开得正好。

周日下午的琴行飘着熏香。陆昭带着新做的止音器麂皮前来更换,指尖捏着镊子的角度,和当年在部队拆弹时如出一辙。

试试音。他退后两步,战术手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温书瑶按下中央c键,清越的音符惊飞了窗台上的白鸽。她忽然想起什么,将那张残破的变奏曲铺开:爷爷说这曲子要两个人合奏。

陆昭的喉结动了动。当年父亲教母亲弹琴时,也是这样共坐一张琴凳。当他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时,温书瑶的发丝扫过他手腕旧疤——那道被琴弦割伤的痕迹突然发烫。

生涩的旋律从《茉莉花》转向即兴变奏,陆昭的右手小指总慢半拍。温书瑶的指尖覆上他的手背:这里要像雨滴落在铁轨上…

他们的影子在夕阳中被拉得很长,像五线谱上两个终于相遇的音符。陆昭的战术手表突然震动——心率监测线攀上峰值,却在温书瑶转头微笑时化作平缓的波浪。

窗外,小航举着修好的八音盒跑过,铁皮火车头喷出的泡泡里,封存着今年最后一季蓝花楹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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