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1章 崖底余烬（1/2）

萧逸云的脚步顿在崖边最后一级石阶上。那石阶常年被风雪侵蚀，边缘已磨得发亮，此刻却像生了根的獠牙，死死咬住他的鞋底。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还魂草，叶片上的露珠还凝着光，像极了秦念坠崖时，最后留在他手背上的那滴泪。

“不必麻烦了。”黑衣人忽然开口，声音里淬着冰，“就在这交出来。”

萧逸云缓缓转身，青铜匣的红光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映得崖边的老藤都泛着诡异的红。“我说过，要亲手放在她坟前。”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若不允，这草……便随我一起坠崖便是。”

黑衣人嗤笑一声，抬手从腰间抽出柄短刀。刀身窄而薄，在风雪里泛着冷光，刃口处还沾着些暗红的痕迹，像是许久没擦过。“你当我不敢？”他用刀背敲了敲崖边那根老藤——那藤粗如儿臂，缠着崖壁蜿蜒而上，是通往崖底的唯一捷径，也是萧逸云准备下崖的路。

“这藤韧得很，”黑衣人用刀尖挑了挑藤条，“当年秦念就是抓着它往下滑的，可惜啊……”他忽然加重语气，刀尖猛地刺入藤身，挑出一缕白芯，“可惜最后还是断了。”

萧逸云的心脏骤然缩紧。他一直以为秦念是被尸煞所害，可这藤……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自己亲手检查过，断口整齐得像是被利器割过。

“是你？”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当年割断藤条的是你？”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用刀尖在藤身上慢慢划着圈，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还魂草，交，还是不交？”

青铜匣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匣身的红光炸成一片，隐约能看见秦念的虚影在红光里摇头，嘴唇翕动着，像是在说“别信”。萧逸云猛地攥紧草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师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样步步紧逼？”

“做了什么？”黑衣人忽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崖间回荡，惊得雪沫子簌簌往下掉，“他当年用半颗心炼了这青铜匣，把秦念的魂锁在里面，美其名曰‘护着她’，实则是怕她轮回转世，忘了你们那点破事！你以为这匣子里的红光是什么？是秦念的魂火，烧一天，就离魂飞魄散近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