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荆州裂痕,孙刘生隙(1/2)

赤壁的烽火硝烟渐渐散去,江陵城下的攻防战也陷入了令人疲惫的僵持。然而,战争的烈度虽然暂时降低,另一场不见硝烟却更为致命的较量,却在胜利者联盟的内部悄然上演。当来自北方的巨大外部压力稍有缓解,那被共同强敌所压制、掩盖的矛盾,便如同冰封河面下的暗流,开始汹涌地冲撞着看似坚固的同盟堤坝。这矛盾的焦点,便是荆州的归属。

赤壁之战前,面对刘隆泰山压顶般的威胁,生存是孙权和刘备唯一的选择。联盟的缔结,是基于最纯粹的利害关系——唇亡齿寒。彼时,一切矛盾都可以搁置,一切承诺都可以许下。然而,当胜利的果实真切地摆在眼前时,如何分配这份果实,便成了考验联盟牢固度的试金石。

对于孙权而言,赤壁之战,江东水师是绝对的主力,周瑜是战役的实际策划者和指挥者,江东投入了最精锐的部队,承受了巨大的损失,也赢得了最大的声威。在孙权和他的核心谋臣(如周瑜、吕蒙等)看来,荆州(至少是长江以南的部分,尤其是南郡、江夏等战略要地)理应由江东接管。这是江东应得的战利品,更是保障江东西部安全、未来西图巴蜀的战略屏障。岂能容刘备这个“客将”鹊巢鸠占?

而对于刘备而言,他虽兵微将寡,在赤壁之战中更多扮演了辅助和陆上牵制的角色,但他有着无法替代的政治资本——汉室宗亲的身份以及在荆襄地区积累的声望。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帮助”孙权抵抗刘隆,是“借”荆州之地以立足,目的是“共扶汉室”。更重要的是,荆州(尤其是南部四郡)是他眼下唯一的立足之地和未来发展的根基,绝无轻易让出的道理。关羽、张飞等麾下猛将,更是将荆州视为兄长(主公)理所应得的基业。

这种根本性的立场差异,在战后迅速从暗处浮上了水面。

矛盾初显:江陵城下的暗流。

江陵久攻不下,师老兵疲,联军大营内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这一日,周瑜在中军大帐召集军事会议,商讨下一步行动计划。刘备携关羽、诸葛亮与会。

周瑜一身锦袍,英姿勃发,但眉宇间难掩久战不下的焦躁。他指着沙盘上的江陵城,沉声道:“刘隆凭坚城固守,我军强攻伤亡甚大,徒耗钱粮。依瑜之见,当改变策略。可留一部兵马继续围困江陵,主力则沿江西进,先取夷陵(西陵),扼守三峡出口,断益州与江陵联系;同时分兵南下,收取荆南四郡(武陵、长沙、桂阳、零陵),肃清刘隆残余,巩固后方。待荆州全境底定,江陵孤城,不攻自破!”

周瑜的战略,看似合理,实则暗藏玄机。取夷陵,是为未来西进益州做准备;收荆南四郡,则是要将刘备排除在荆州核心区域之外,将其势力限制在边缘地带,甚至可能借机吞并。

刘备闻言,面色平静,尚未开口。一旁的关羽丹凤眼微睁,声如洪钟:“大都督此议,关某以为不妥!荆南四郡,地广人稀,刘表旧部盘踞,岂是易取?分兵南下,则江陵围城兵力更显单薄,若刘隆出城反击,如之奈何?当集中兵力,先克江陵!江陵一下,荆南诸郡,传檄可定!” 关羽的态度明确,要先取核心江陵,而非边缘地带。

周瑜眉头一皱,看向关羽:“关将军勇武,瑜素来敬佩。然兵者诡道,岂能一味强攻?荆南不定,则我军后方不稳,粮道堪忧。且……”他语气微冷,“荆南乃荆州腹地,岂容刘隆残余久据?若不速取,恐生变故。”

诸葛亮轻摇羽扇,适时接口,语气温和却绵里藏针:“大都督深谋远虑,亮亦赞同应先稳固后方。然,荆南四郡,情况复杂,非单纯军事可定。我主刘豫州,乃汉室宗亲,在荆楚素有声望。若遣能言善辩之士,辅以精兵,示以恩信,或可招抚其主,不战而下。如此,既可免动刀兵,伤及百姓,亦可速定大局。至于江陵,刘隆新败,困守孤城,士气低落,久守必生内变,我军可围点打援,静观其变。” 诸葛亮的策略,强调的是刘备的政治优势,意在主导荆南的接收工作,而非单纯的军事征服。

周瑜心中不悦,暗忖诸葛亮狡猾,欲借招抚之名,行占据之实。他强压不快,淡淡道:“孔明先生之言,不无道理。然军情如火,岂能坐等?招抚之事,可同步进行,然大军压境,方为震慑之本。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会议不欢而散,未能达成一致。

冲突升级:荆南的争夺。

尽管战略上存在分歧,但前线的将领们却不会等待。周瑜麾下大将程普、韩当等,开始率部向江陵西面的夷陵方向活动,试图控制入川通道。而刘备方面,在诸葛亮的建议下,也迅速行动。刘备以“抚慰地方、筹措粮草”为名,派赵云率一支偏师,南下武陵郡;同时,诸葛亮亲自写信给零陵太守刘度、桂阳太守赵范,陈说利害,劝其归附。

双方的行动,在荆南地区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摩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