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风起青萍（1/2）

南郑城外，万军肃立。寒风卷过校场，吹动如林旌旗，发出猎猎声响，却吹不散那冲霄而起的肃杀之气。经过王翦月余的魔鬼整训，这支原本庞杂的军队已然脱胎换骨。尽管甲胄兵器仍显斑驳，但那股令行禁止、同进同退的铁血军魂，已初步凝聚。

点将台上，刘隆一身戎装，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黑压压的军阵。 “风”、“林”、“火”、“山”四大战兵营，以及作为绝对核心的“中垒铁军”，如同五只蛰伏的巨兽，沉默中蕴含着撕裂一切的力量。王翦、蒙恬、司马靳、王龁、李信、杨端和、辛胜七将，按剑肃立其后，目光锐利，静待指令。

“将士们！”刘隆的声音清越，在寒风中传开，清晰地送入每个士卒的耳中，“月余苦练，尔等已非昔日乌合之众！今日，我见到的，是一支可令山河变色、可让万敌胆寒的虎狼之师！”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直接的肯定。台下万名将士胸膛微微挺起，眼神中闪烁着被认可的激动与自豪。

“然，”刘隆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凌厉，“兵者，凶器也！练为战，不为看！真正的精锐，只能在血与火的战场上锤炼出来！如今，黄巾烽烟未熄，逆贼张曼成盘踞南阳，拥兵数万，虎视我汉中，屠戮我百姓！此等国仇家恨，我等能忍否？”

“不能！”

“剿灭张曼成！”

“杀！杀！杀！”

压抑已久的战意被瞬间点燃，万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声浪，直冲云霄，连天上的浮云似乎都被震散！

刘隆抬手，虚按一下，校场瞬间恢复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这份对军令的绝对服从，让刘隆心中暗赞王翦治军之能。

“好！要的就是这股杀气！”刘隆目光锐利如刀，“但兵凶战危，岂能莽撞？张曼成非赵弘可比，其势大，根深，需谋定而后动！”

他转身，看向身旁沉稳如山的王翦：“王将军！”

“末将在！”王翦踏前一步，甲叶铿锵。

“即日起，加封王翦为‘平寇中郎将’，总揽全军征伐训练事宜，一应作战计划，由你全权拟定！”

“末将，领命！”王翦抱拳，声音沉稳，并无丝毫得意。

“蒙恬、司马靳、王龁、李信、杨端和、辛胜！”

“末将在！”六将齐声应诺。

“尔等各率本营，依王将军方略，加紧备战，整顿军械，蓄养马力，随时听候调遣！”

“诺！”

简单的誓师之后，大军解散，各归营寨，进行战前最后的准备，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而有序。

帅帐之内，炭火盆烧得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意。巨大的荆州、豫州、司隶地区沙盘前，刘隆、王翦以及蒙恬、司马靳等核心将领齐聚，气氛凝重。

“主公，诸位将军，”王翦手持一根细长木杆，点在沙盘上的南阳郡位置，“张曼成，乃张角心腹，自称‘神上使’，拥众号称十万，实有可战之兵应在四至五万之间，盘踞南阳已有时日，根深蒂固。其兵分驻宛城、育阳、新野等地，呈掎角之势。更兼其收拢荆州等地黄巾残部，势力不容小觑。”

木杆移动，指向汉中与南阳之间的山川险隘。“我军欲攻南阳，有两条路可选。其一，出武关，沿丹水南下，直逼宛城。此路较为便捷，但武关险要，必有重兵把守，强攻损失必大。其二，东出上庸，沿汉水东进，可先取西城、房陵等被黄巾残部占据的县城，扫清侧翼，再图南下。此路迁回，但可剪其羽翼，稳扎稳打。”

众将凝神细听，暗自点头。王翦的分析一针见血。

“王将军之意，我军当取何路？”刘隆问道。

王翦沉吟片刻，道：“主公，我军新成，虽士气高昂，然未经大战。张曼成势大，若直取其核心，恐成僵持，若战事不利，新军锐气受挫，后果难料。翦以为，当先易后难，先扫外围，再啃硬骨。东出上庸，肃清汉水沿线，既可练兵，又可巩固侧后，积小胜为大胜，待时机成熟，再与张曼成决战于宛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