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家与国，吾心归处（2/2）
凌笑和苏雯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还好吗？”苏雯侧头看着他，“你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变，一会儿凝重，一会儿又像是在发呆。”
“我在……适应。”凌笑的声音有些飘忽，他的感官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扩张。
在过去，他眼中的世界是物质的，是由钢筋水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构成的。
但现在，在他的“新感官”里，整个世界都活了过来。
他能“听”到脚下大地深处，那沉稳有力的脉动，如同巨人的心跳。
他能“看”到城市的地下管网，电缆中奔涌的电流，光纤里流淌的数据，汇聚成一张闪闪发光的神经网络。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这座城市里数百万睡梦中的人们，他们呼吸汇聚成的起伏，像一片安详的潮汐。
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奇妙体验，仿佛他从一个二维生物，第一次升格到了三维视角，看到了世界的真实纹理。
“适应什么？”苏雯好奇地问。
“适应从‘看’电影，到自己变成电影一部分的感觉。”凌笑打了个比方，“以前我觉得这个世界是个大舞台，我是台下的观众。现在，我发现自己不仅被拽上了台，还成了舞台本身的一部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打开了系统界面。
果然，原本简洁甚至有些简陋的系统面板，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界面背景，是一幅缓缓流转的，风格古朴的水墨山河图，正是神州的版图轮廓。
图上，无数条纤细如发的金色丝线，从每一寸土地上升腾而起，最终汇聚于中央，形成一片璀璨的金色海洋。
海洋之上，赫然悬浮着一个全新的核心数据。
【神州国运指数：10,888,888.88】
【状态：稳步上升（+0.01%\/小时）】
那个“8”的整数，无疑是他之前献祭龙脉换来的基础盘。
而后面的小数点，以及那个不断跳动的“稳步上升”状态，则代表着就在他与国运绑定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整个国家产生的正面发展，已经开始以最直观的方式，反哺到他的身上。
面板下方，曾经的“献祭”和“强化”按钮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散发着古朴光晕的新图标，正是『山河社稷印』的三大能力。
而在最下方，一行全新的主线任务静静地躺在那里。
【主线任务：固本培元】
【任务描述：万丈高楼平地起。
您已为神州奠定不世之基，但根基尚需巩固。
请您以“山河社稷印”为凭，梳理地脉，净化水文，提升环境，凝聚民心……您为这片土地所做的每一份贡献，都将转化为国运的增长，并获得相应的系统奖励。】
【任务期限：无】
【任务奖励：视贡献度而定】
“固本培元……”凌笑轻声念道。
这个任务没有具体的指标，没有强制的时间，更像是一个方向性的指引。
系统不再发布“捡垃圾”、“修烂尾楼”这样简单粗暴的指令，而是将“如何做”的权力，完全交给了他自己。
自由度更高了，但责任也更重了。
两人走过一个街角公园，凌笑的脚步忽然一顿。
他的目光，落在公园中央一棵歪脖子的老槐树上。
在普通人眼里，这只是一棵因为虫蛀和年迈而显得有些枯败的老树。
但在凌笑的“国运视角”下，这棵树所在的位置，像是一个堵塞的毛细血管，一小股污浊、死寂的气息盘踞在那里，让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生机循环”都显得滞涩不灵。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想试试『山河敕令』。
“怎么了？”苏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看那棵树，”凌笑指了指，“我觉得……我能救它。”
“用那个……‘山河敕令’？”苏雯立刻反应过来，有些担忧，“系统不是说会消耗国运吗？为了一棵树，值得吗？”
“我不知道，”凌笑摇了摇头，“但总得试试。不试试，我永远不知道这力量的‘价格’和‘价值’。”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
心念沉入系统空间，他的意识轻轻触碰在『山河敕令』的图标之上。
他没有发出宏大的指令，比如“让此树恢复青春”这种不讲道理的命令。
根据之前涌入脑海的信息，他知道“敕令”更像是调动和疏导，而不是凭空创造。
他的意念，化作一个极其微小的请求：“引一丝地气，滋养此木。”
嗡——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被轻轻拨动。
凌笑清楚地“看”到，一股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的淡黄色能量，从脚下的大地深处被引导出来，如同一条温顺的灵蛇，缓缓注入老槐树的根部。
肉眼看不出任何变化。
但在凌笑和苏雯被强化过的感知中，那棵老槐树周围死寂的气息，如同被阳光照耀的薄冰，迅速消融。
树木的内在生命力，泛起了一丝微弱却崭新的绿意。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它就会抽出一支无人注意的新芽。
凌笑立刻看向系统面板。
【神州国运指数：10,888,888.】
仅仅是消耗了百万分之一的国运。
“原来如此……”凌笑心中了然。
消耗是真实的，但对于庞大的国运基数而言，这种“微操”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像是国家拿出预算，做了一次最微不足道的社区绿化。
“小小的善举，积少成多，同样可以汇成江海。”他看着自己的手，心中豁然开朗。
他不必总想着去做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从身边做起，从力所能及的“小修小补”开始，才是最稳妥的道路。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
“神盾理事会”最高紧急会议。
幽暗的圆形会议室里，十二个席位上，只有部长“斯特林”一人是实体，其余十一人皆是闪烁不定的全息投影，每一道身影都代表着西方神秘世界的一方巨擘。
“情况就是这样，”斯特林面色冷峻，指着中央桌面上那片被渲染成金色的华夏版图，“就在一小时前，东方大陆变成了一个‘神圣领域’。我们所有的预言模型、因果探针、远程诅咒，在接触到其边界时，全部失效，甚至被高位格的力量反弹。”
一个笼罩在阴影中的投影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潘多拉’计划下周就要启动，我们的‘疫病信使’已经准备就绪。现在你告诉我，我们连目标的位置都无法锁定了？”
“是的，无法锁定。”斯特林干脆地回答，“更准确地说，我们能锁定那片土地，但无法锁定土地上的任何特定目标。那里就像是被一整个世界保护了起来。”
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良久，一个代表着军方的将军投影沉声说道：“不能等。我们必须知道那道屏障的属性。我提议，启动‘幽灵’计划。”
“幽灵？”在场不少人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幽灵”是一种利用量子纠缠和灵界穿梭技术制造的即时探测器，速度可达亚光速，几乎无法被常规手段拦截，但造价高昂，且只能进行一次性的“触碰”式探测。
斯特林没有立刻反对，他看向主位上那个始终沉默的，仿佛由星光构成的身影——理事会的议长。
“可以。”星光人影终于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我们必须知道，我们的对手，究竟是‘人’，还是‘神’。”
西安，某个普通小区的单元楼内。
凌笑和苏雯终于回到了家。
苏雯体贴地去烧水泡茶，让紧张了一晚的神经得以舒缓。
凌笑则把自己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但他却无法像往常一样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整个国家的呼吸，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与十四亿人命运相连的重量。
窗外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凌笑睁开眼，看着窗外那第一缕刺破黑暗的晨光，眼神中没有了迷茫，只剩下如山般沉稳的坚定。
他的生活，他所守护的这片土地，都将从这一刻起，迎来全新的篇章。
安静的日子结束了。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