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西北望,射天狼?不,是看众生无能狂怒(1/2)
当“蜗牛号”房车驶出最后一截深邃的隧道,眼前的世界仿佛被瞬间抽换。
幽闭的黑暗被一片豁然开朗的壮丽彻底取代,刺眼的阳光洒落,带着高原独有的凛冽与纯净。
广袤无垠的翠绿草原如一张巨大的绒毯,一直铺展到天际线的尽头,与远处连绵起伏、峰顶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脉相接。
天空是那种不含一丝杂质的湛蓝,像是被最纯粹的颜料洗涤过,几朵般的白云悠闲地悬挂着,投下淡淡的影子。
凌笑缓缓将车停在路边一处平坦的草地上,拉下手刹,熄灭引擎。
他推开车门,一股夹杂着青草、泥土和雪山寒意的清新空气瞬间灌满了他的肺腑。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感觉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沉重与疲惫,都随着这口浊气被一并带走了。
从修复峨眉山那紊乱的生态链,再到处理后续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他那根名为“责任”的弦已经绷得太久。
此刻,站在这片天地间,他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背负着世界存亡的“清道夫”,只是一个纯粹的旅人。
“怎么样?这景色值回票价吧?”瑞雯也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合身的户外运动装勾勒出她矫健而优美的身姿。
她拿出相机,对着远处的雪山和近处的草原不停地按着快门,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凌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身边,并肩而立。
他此行的目的简单到极致:放松,享受,将那个沉重的身份暂时封存。
他需要一段时间,让自己从那动辄影响千万生灵的“工作”中抽离出来,重新感受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宁静与喜悦。
他们就像最寻常的游客,在草原上漫步,追逐着光影的变化。
凌笑用手机拍下瑞雯在风中扬起长发的侧影,瑞雯则抓拍到他眺望雪山时难得的恬静表情。
中午,他们就在房车旁支起小桌,品尝着当地牧民售卖的新鲜牦牛酸奶和风干肉,滋味粗犷而纯粹,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份绝对的安宁,并非凭空而来。
凌笑之所以能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假期,完全得益于他当初抵达这个世界不久,便咬牙花费上百万点数兑换的顶级被动效果——【时间迷雾】。
这个效果没有花哨的攻击或防御能力,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却堪称无价:从概念层面上,隔绝一切基于恶意或探究欲的追踪、锁定、预言和侦查。
无论运用何种科技、魔法或是因果律手段,任何试图定位“凌笑”或“清道夫”存在的行为,其指向的结果都会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扭曲、偏移,最终指向一片虚无。
他就像一个存在于世界之中,却又在所有观测手段中被抹去的绝对静默点。
与此同时,数千公里之外,某国情报机构总部,一间没有窗户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一张世界地图被各种红色的标记点和复杂的箭头占满,但其中最大的一片区域——中国西北部,却是一片令人绝望的空白。
“‘清道夫’最后一次被间接确认活动,是峨眉山猴群习性的突变以及周边林区生态系统的异常恢复。所有线索,都在他向西北方向移动后,彻底中断了。”一位头发花白的主管用激光笔徒劳地在地图的空白处画着圈,声音沙哑而疲惫,“我们动用了最高分辨率的侦察卫星,调用了全球通信数据进行筛查,甚至让潜伏最深的‘钉子’从侧面打探,结果呢?”
他看向技术部门的负责人,后者满头大汗地站起来,扶了扶眼镜:“报告长官,所有技术手段全部失效。当我们试图锁定任何可疑信号源或能量波动时,得到的数据流就像是宇宙背景辐射,充满了无意义的噪点。派往那一区域的外勤特工提交的报告只有三个字:‘目标丢失’。他们的原话是,‘感觉就像上一秒还在追踪一个幽灵,下一秒那个幽灵就蒸发了,连同他存在过的痕迹一起’。就好像……他从未抵达过那里。”
雪山脚下的观景台上,凌笑正举着一台高倍望远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远处冰川的细节。
阳光下,冰川反射着耀眼的银光,那些深邃的冰裂缝和千百年形成的冰塔,构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卷。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头顶数万米的高空,一颗隶属于某超级大国的军事卫星,正按照预定程序,对他所在的区域进行例行扫描。
然而,在卫星传回地面的实时影像中,这座挤满了游客的观景台一切正常,人们或拍照,或说笑,唯独在凌笑所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块极其微小、几乎无法察觉的“像素污染”。
地面数据分析中心的技术员们看到了这个异常,但经过三次校验后,系统自动将其归类为“传感器瞬时过载导致的无效数据”,并用周围的像素信息进行了智能填补。
于是,在最终存档的影像里,凌笑所在的位置,被一个凭空生成、正兴高采烈比着剪刀手的虚拟游客所取代。
他本人,连同他投下的影子,都成了背景噪音中一个被完美过滤掉的逻辑悖论。
中国,某秘密调查组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资深调查员周海,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面前那块几乎被写满了的白板。
白板中心是“清道夫”和“曙光基金会”两个词,无数条线索从它们延伸出去,又在各种看似不相关的人和事上交汇,形成一张错综复杂到令人发疯的巨网。
“‘曙光基金会’的资金流,我们查了三个月,每一笔都像幽灵!”周海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烟灰缸里的烟头都跳了起来,“所有追查的终端,最终都指向一些毫无意义的空壳公司,或者干脆就是某个偏远山区里,一位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的孤寡老人的账户。钱进去了,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被投入了异次元。”
他的搭档,一位行为分析学专家,则抱着头,表情痛苦:“我们甚至动用了内部最顶尖的‘天演’行为分析模型,输入了所有已知的‘清道夫’相关事件,试图对他或他们进行行为侧写,预测其下一步动向。但结果……所有模型全部报错,逻辑链集体崩溃。系统给出的最终结论是‘目标行为模式违反基础因果律,无法进行有效侧写’。老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的对手,可能根本就不在我们所理解的‘规则’里玩游戏。他或者他们,仿佛在因果层面上,被上了一把我们无法理解的锁。”
凌笑和瑞雯在草原上扎下了营。
夜晚,璀璨的星河横贯天际,银河的细节清晰可见,美得让人窒息。
他们围着一堆小小的篝火,烤着土豆,偶尔交谈几句,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地仰望星空。
白天漫步时,凌笑曾注意到脚下一片草地因为缺水,显得有些枯黄,与周围的青翠格格不入。
他只是在经过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将这片草地的“干旱迹象”作为祭品献祭掉。
几乎是瞬间,那片枯黄便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悄然恢复了生机。
他的点数余额跳动了一下,增加了微不足道的几点,对他七百多万的总量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这更像是一种习惯,一种看到不和谐之处便下意识想要修正的本能。
在某个无法被地图标记的昏暗房间内,几个模糊的人影围坐在一张古老的圆桌旁。
空气中弥漫着熏香与陈旧羊皮卷的味道。
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们的尝试也失败了。不止我们……所有试图用非常规手段,包括星辰占卜、塔罗预言、甚至是血脉溯源魔法来追踪‘清道夫’的尝试,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反噬。”
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某种恐惧:“马格努斯大师,我们之中最接近命运长河的占卜师,在试图窥探对方的过去时,差点被混乱扭曲的时间线信息流冲垮了精神。他现在还在静养,嘴里一直念叨着‘迷雾’、‘悖论’和‘看不见的手’。我们的结论是,对方的存在,被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伟力所庇护着。任何直接的探知,都是对那位存在的挑衅。”
第二天清晨,凌笑被帐篷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
他走出帐篷,远处的雪山顶被初升的太阳染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边。
他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感觉整个身心都焕然一新。
他并不是完全无所事事地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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