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战长安火药建功 司马懿溃败走潼关（2/2）
马上之人，正是皇帝刘备！他手中的雌雄双股剑奋力劈开遮天蔽日的灰雾，剑锋直指那崩塌的城墙缺口，发出震动山河的怒吼：
“大汉的儿郎们！长安就在眼前！随朕——杀入城中！收复旧都！兴复汉室！！！”
“杀！！！”
积蓄已久的复仇怒火与光复的渴望，如同火山般爆发！
早已蓄势待发的关兴、张苞二将，各引两千身披锁子重甲的精锐骑兵，如同两支烧红的铁锥，从崩塌的缺口两侧狠狠楔入！
沉重的马蹄踏过临时铺设的浮桥木板，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瞬间冲入瓮城，将混乱中的残存魏军冲得七零八落！
紧随其后，是数万如潮水般汹涌的汉军步卒，高举着刀枪剑戟，踏着废墟和血肉，呐喊着涌入长安城！
西门守将王双，拖着一条被巨石砸断的腿，在残垣断壁间声嘶力竭地指挥残部抵抗。他手中的令旗早已被爆炸的气浪撕成了布条。
然而，仍有数百名忠心耿耿的亲卫，以血肉之躯组成人墙，死死护住摇摇欲坠的将台，用生命为将军争取每一瞬时间。
惨烈的巷战从白昼持续到次日破晓，最终，魏延率部攻破西门最后据点，亲手斩杀了力战不屈的王双。
雍门大街的青石板，早已被粘稠的血浆浸泡得湿滑不堪，每一步踏下，都可能踩在层层叠叠的尸体之上。折断的戈矛在街角堆积如山，无声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当残阳如血，再度染红未央宫那巍峨的飞檐斗拱时，南门守将郝昭背靠着太极殿内蟠龙金柱，缓缓坐倒在地。
他身披的铠甲上遍布刀痕箭孔，五处致命的伤口正汩汩涌出鲜血，在光洁的汉白玉地面上蜿蜒流淌，汇聚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以佩剑的尖端，在金柱上刻下第十二道，也是最后一道深深的剑痕——每一道刻痕，都代表着他与蜀汉大军一次惨烈的交锋岁月。
“去……告诉司马仲达……”
郝昭望着殿外那如血般燃烧的晚霞，嘴角竟泛起一丝解脱般的轻笑，声音微弱却清晰：
“郝伯道……守不住长安……却……守住了……武人的……脊梁……”
话音未落，剑锋猛然转向，决绝地划过自己的咽喉！
当刘备率领众将冲入象征着大汉最高权力中心的太极殿时，映入眼帘的，是郝昭那具身披残甲、拄剑而立的躯体。夕阳的余晖透过高大的窗棂，为他染上一层悲壮的金边。
殿角铜漏的滴水声，混合着檐角风铃（铁马）在晚风中的叮咚轻响，仿佛在为这位坚守到最后一刻的敌国名将，奏响一曲苍凉的安魂曲。
残阳泣血，将潼关外广袤的黄沙古道染成一片凄厉的暗红。烟尘滚滚，如同决堤的洪流，那是两万余魏军溃兵在亡命奔逃。
他们丢盔弃甲，旗帜委地，惊恐的哭喊声与战马的悲鸣交织在一起。
魏大将军、大都督司马懿那面象征着最高统帅权威的玄色帅旗，在混乱中被扯得粉碎，淹没在败兵的洪流中。
在这片溃败的浪潮之后，一支约三千人的魏军甲士，却如磐石般钉死在葫芦口隘道前。他们列成严整的雁翎阵，铁甲在血色残阳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阵前，一员老将横矛立马，须发戟张，正是魏国五子良将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位——张合！他奉命在此为溃逃的主力断后，争取司马懿撤入潼关的时间。
西面的天际，暮云被撕裂，一道刺目的银光破空而来！伴随着滚雷般的马蹄声，八千汉军铁骑如同钢铁洪流般席卷而至！
为首一将，银铠素袍，座下照夜玉狮子神骏非凡，正是常山赵子龙！汉军阵势如潮，瞬间对张合的殿后之军形成了半包围之势。
张合望见那熟悉的银甲白袍，非但不惧，反而仰天发出一阵豪迈悲怆的大笑：
“哈哈哈哈！子龙！故人相逢，竟在如此境地！也好！且让张某，再会一会你这常胜将军！”
笑声中，他手中沉重的镔铁长矛猛地向地上一顿，矛尖在黄土地上犁出一道半尺深的沟壑，座下战马受惊，长嘶人立！
两军的战鼓与号角甚至来不及响起，两道寒光已如流星般在暮色中轰然相撞！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快如闪电，毒如灵蛇，枪尖一点寒星直取张合咽喉！
张合的镔铁长矛则势大力沉，如乌龙摆尾，带着呼啸的风声横扫赵云腰腹！枪矛相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轰鸣，溅起一溜耀眼的火星！
这是当世最顶尖武将的宿命对决！是枪法与矛术的巅峰碰撞！两人皆摒弃了所有花巧，将毕生沙场淬炼的杀招发挥到极致。
龙胆枪时而如毒蛇吐信，刁钻狠辣；时而化作百鸟朝凤，点点寒星笼罩张合周身要害！镔铁长矛则大开大阖，如怒涛拍岸，每一击都蕴含千钧之力，试图以力破巧！
三十回合过去，张合身上的黑玄重甲已被锋锐的枪尖划开数道裂痕，渗出暗红的血迹。赵云素白的战袍上，也染上了斑驳的血污。
两匹神驹交错而过时带起的旋风，卷起漫天黄沙，在二人周身形成一团浑浊的雾障。
激斗至六十回合，夕阳终于完全沉入潼关高大的城堞之后，天地骤然昏暗。
战场上，唯有两件神兵每一次猛烈撞击时迸射出的夺目火星，才能短暂照亮两张刚毅而凝重的面庞。
张合的矛法已略显滞涩，气息也粗重起来。赵云目光如电，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疲态，陡然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般的长啸！
龙胆枪的枪影瞬间幻化，仿佛同时出现了五道银色的光环，将张合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这是赵云压箱底的绝技！张合须发皆张，亦暴喝如雷，将镔铁长矛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黑色旋风，拼尽全力格挡！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如同骤雨打芭蕉！然而，人力终有尽时，在第五道、也是最为致命的一道枪影袭来的瞬间，张合的动作终究慢了半分！
“噗嗤——！”
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声响起！龙胆亮银枪如同银龙出海，精准无比地穿透了张合胸前护心镜上那道先前被震天雷冲击波震出的细微裂痕！冰冷的枪尖透背而出，带起一蓬凄艳的血雨！
“呃啊——！”
张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躯剧震！
战场上的鼓角声骤然停歇！魏军阵中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悲嚎！张合用镔铁长矛（矛头已断）拄地，单膝跪倒，目光却死死望向潼关方向，口中喃喃：
“仲达……进关了……进关了……”
忽然，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伸手抓住透胸而出的枪杆，用尽生命中最后的气力，向前猛冲了三步！枪杆在他体内搅动，鲜血狂涌！他竟是要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拉近与赵云的距离！
赵云虎目含威，紧握枪杆，并未抽回，任由这位可敬宿敌的滚烫热血染红自己的银甲战袍。
终于，张合的身躯停止了前冲，轰然倒地。他的一只大手，至死仍紧紧攥着半截被鲜血浸透的魏字战旗残片。
暮色苍茫，潼关城头已亮起点点火把，如同幽冥鬼眼。西风呜咽着，卷起带血的沙粒，掠过这片刚刚吞噬了一代名将的古战场。
汉军阵中，不知是谁，率先敲响了低沉的丧钟。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钟声应和而起。令人动容的一幕出现了——数万汉军将士，竟不约而同地垂下了手中的兵刃，为这位以生命践行了武人忠勇之道的敌国大将，垂首默哀。
赵云缓缓下马，解下自己那件沾满血污与尘沙的素白战袍，轻轻覆盖在张合的遗体之上。他拾起龙胆枪，枪尖直指苍穹，声音洪亮而肃穆：
“传我将令！全军止戈！鸣金收兵——今夜休战，容魏军……收殓忠骨！”
副将马良驱马上前，急切地谏言道：
“将军神勇无敌，阵斩张合！魏军新丧主帅，军心溃散，士气正堕，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当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攻破潼关！如此，则长安彻底稳固，关中可定矣！”
赵云望着暮色中那如同洪荒巨兽般盘踞的潼关雄城，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清醒：
“马参军，我部皆为精锐骑卒，奉陛下严令，乃为截断长安溃兵退路，阻敌援军而来。轻骑突进，未曾携带攻城所需之云梯、冲车、重弩等一应器械。你看那潼关——”
他扬鞭指向黑暗中高耸的轮廓。
“城高十丈有余，墙厚不下八丈，依山而建，地势险绝，乃天下有数之雄关！仅凭我数千骑兵，纵有冲天之志，焉能飞越？此非骑兵力所能及也！强攻徒增伤亡，于事无补。”
是役，史称“长安会战”。曹魏丢失了经营多年、作为帝国西线核心的军事重镇长安，其在关西（潼关以西）的统治根基被彻底撼动。
虽然天险潼关依旧掌握在魏军手中，成为一道屏障，但此战魏国折损了包括张合、郝昭、王双在内的多位宿将名臣，损失兵员（含阵亡、被俘、溃散）近五万之众，元气大伤，短期内已无力组织大规模反攻，更遑论夺回长安。
而大汉方面，虽付出三万余将士伤亡的代价，但核心将领（如赵云仅受轻微伤）得以保全。
更重要的是，长安——这座象征大汉法统的旧都，历经近二十载沦陷，终于再次飘扬起赤色的龙旗！
潼关以西，广袤的关中平原与凉州大地，自此再无曹魏的有效统治势力。
帝国的锋刃，已抵近伪魏的心脏地带。刘备“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宏愿，在震天雷的轰鸣与将士的浴血中，终于迈出了至关重要、光耀史册的一步。
长安的光复，不仅是一个军事上的重大胜利，更是一面昭示汉室天命所归、凝聚天下人心的旗帜，在血与火中重新树立于渭水之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