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姜伯约进抵龙编城 吕定公无颜见大帝（2/2）

吕岱：“善，乃命各部将士速速办理各项守城事宜……”

姜维大军在雍鸡关休整十日后，已是251年三月末，姜维乃命南中都督霍弋率千人镇守关隘，自己带上王平、孟获、参军马谡等将引一万八千余名士卒进军龙编城。

但见汉军旌旗蔽日，甲胄耀光，离了雍鸡雄关，循交趾古道迤逦南行。初入交州腹地，山势渐缓，不复峻岭崔嵬，然丘陵起伏，如龙蛇蜿蜒。道旁古木参天，多榕、樟、槟榔之属，根盘虬结，浓荫匝地，藤蔓垂络，蔽日生寒。

时维季春，岭南地暖，杂花遍野，红紫烂漫，异香袭人，有不知名者，灼灼其华。溪涧纵横，水色澄碧，淙淙之声不绝于耳。遇浅滩处，竹桥横跨，野趣盎然。

行经平旷之地，则见阡陌交错，水田漠漠如镜，新秧初插，青翠欲滴。时有水牛蹒跚于垄亩之间，鹭鸟翩跹伴其左右。

村落散布，竹篱茅舍，隐现于芭蕉、桄榔丛中。桄榔巨干直指苍穹，羽叶纷披，蔚然成林；蕉叶阔大如席，垂荫覆地，其下偶有村童嬉戏。更有椰树高耸，羽状长叶迎风摇曳，青实累累悬于树梢。

路转溪回，忽见一水浩荡，其色微赤，乃红水（红河古称或其上游支流）也。波光粼粼，舟楫偶现，渔人撒网，鸬鹚伺立舷边。两岸冲积平野，沃野弥望，间有竹丛摇曳生姿，翠影婆娑。

远眺天际，云山叠嶂，烟岚轻锁，氤氲之气蒸腾于林表，平添几分南荒神秘。沿途时见吴人仓促遗弃之残垒、烽燧，半浸于野潦荒草间，更显兵燹之余，疮痍未复。军中向导言道，此去龙编，已不甚远，唯湿热蒸郁，瘴疠潜生，须得小心。

大军行于这湿热交加、绿意盎然而又暗藏险恶的交北之地，但闻铜鼓声里，时有獠人（古时对南方部分少数民族的泛称）短歌隐约传来，更觉前路迢迢，重任在肩。

姜维立马高坡，眺望南天，龙编城垣之影，似已隐约可期，斜阳如血，映照得征衣甲胄一片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