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祭祀柳神（2/2）
“光力气大可不够。”另一位见识稍广的老人摇头晃脑，“得像雷族那些家伙，人多势众，宝术厉害，那才叫强！压得周边部落都抬不起头来。”
“呸！那群强盗算什么强者？”立刻有人反驳，“仗势欺人罢了！真要论强者，得是山林里那些太古遗种！就像之前那头老狈，还有那只雷鹰，一声吼叫就能吓破人胆！那才是真正的强！”
众人纷纷附和，遗种凶兽的恐怖，早已深深刻入每个大荒子民的灵魂。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个体力量的极致，便是那些血脉高贵的凶兽遗种。
然而，很快又有人提出了异议。
“遗种再强，不也被林业打跑了吗？”一个半大的孩子兴奋地比划着，“林业哥哥才是最强的！他都不用宝术，就靠一双拳头！”
这话让大人们一时语塞。是啊，林业的表现，颠覆了他们许多固有的认知。他看起来并不比石林虎魁梧，也没有遗种那滔天的凶威，但他却做到了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林业……他不一样。”老族长石云峰缓缓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燃烧的篝火上，仿佛在追忆什么。“真正的强者，或许……并不仅仅是力气大，势力强，或者血脉高贵。”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充满智慧：“我曾听更古老的祖先说过，真正的强者，在于‘心’，在于‘意志’，在于对‘力量’的掌控，而非单纯拥有力量。”
“就像柳神大人。”石云峰抬头，无比敬畏地望向那株焦黑的柳树，“你们看柳神大人，平日不言不语，甚至看似枯萎。但当危机降临，只需一丝气息，便能惊退强大的祭灵。这才是真正的强大，深藏不露，掌控一切。”
这番话，如同晨钟暮鼓，敲在每个人心头。村民们若有所思，看向柳神的眼神更加虔诚，看向林业的目光，也少了几分对纯粹武力的惊叹，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探究。
而此刻，处于话题中心的林业，正沉浸在更深的思考中。村民们的议论，他听在耳中，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感悟。
强者，是层次的吗？
在他的认知里，强者之路，似乎可以划分为几个迥然不同的境界：
如石林虎，如雷族战士，乃至那头金翅雷鹰。他们或依靠天生神力，或修炼气血宝术，追求的是力量的雄浑、速度的迅疾、肉身的强悍。他们的强大，直观而暴烈，是金字塔的基座，也是大荒最常见的“强”。此境之强，在于“拥有”。
如掌控狻猊宝术、青鳞鹰宝术的存在。他们不仅拥有力量，更掌握了将力量千百倍爆发、衍化出种种神奇效果的“术”。宝术一出，威力惊天动地，远非单纯的气力可比。这是更高层次的“强”，开始触及力量的规则与运用。此境之强，在于“运用”。
如老族长所言，重在意志与心灵。拥有不屈的战意，坚韧不拔的毅力，洞察先机的智慧。这种人，即便力量暂时不如人，也能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潜力，甚至以弱胜强。林业感觉自己正走在这条路上，他的“十强武道”，核心便是对意志的磨砺，对自身力量的极致掌控。此境之强，在于“掌控”。
如柳神。祂的存在，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力量和术法。祂与天地规则相合，一言一行皆暗合道韵，能于无声处听惊雷，于微末间见大千。这种强大，已近乎“道”，是力量、规则、意志的完美统一，近乎本质。此境之强，在于“契合”，与道契合。
“那么，我现在算哪一境？”林业内视己身。他的力量在搬血境中已属顶尖（力强），他初步融合了宝术意境（触碰到术强的边缘），他意志坚定，追求对力量的绝对掌控（心强之路）。他似乎站在一个交汇点上。
“不，或许不该如此机械地划分。”林业很快否定了自己。“真正的强者，应是集众家之长。以力为基，以术为用，以心为魂，最终踏出自己的道！”
他想起了金翅雷鹰。它空有强大的宝术和力量（力强、术强），却缺乏变化，被自己以弱击强（心强、技巧胜），正是因为它的“强”是单一的、僵化的。
“我的路，或许就是以‘十强武道’这颗‘心’为根基，去容纳、融合、驾驭万般‘力’与‘术’，最终走出我自己的‘道’！”
想到此处，林业心中豁然开朗，仿佛拨云见日。他对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规划。不再好高骛远，也不再妄自菲薄。夯实根基（力），观摩万法（术），磨砺意志（心），步步为营。
他站起身，走到空地中央，开始演练拳法。这一次，他的拳风不再仅仅追求刚猛，也不再刻意模仿雷电的毁灭，而是多了一种圆融自如的意味。时而厚重如山，时而迅疾如电，时而缥缈如云，一切发于一心，存乎一念。
村民们静静地看着，他们看不懂其中深奥的意境，却能感觉到，林业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同，他们说不上来，只觉得那身影，似乎更加……沉稳，更加深邃，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小石昊抱着奶罐，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业，小脸上满是专注，仿佛本能地感知到了某种吸引他的东西。
柳神那根嫩绿的枝条，在夜风中极其轻微地摇曳了一下，仿佛一位沉默的师长，看到了弟子终于迈出了关键的一步，露出了无声的赞许。
强者之路，漫漫修远。而林业，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并坚定地踏出了第一步。他的强者之心，正在这片古老的大荒中，悄然孕育，逐渐成型。未来的大荒，必将因他这独特的“武道强者”，而掀起前所未有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