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城下之盟，联盟瓦解（1/2）

战神霸天脱下华服，身着素衣，孤身一人走入沙巴克大营请降的消息，如同一场毫无预兆的灭世飓风，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玛法大陆。这不仅仅是一个强大势力的领袖投降，更是对“反念风联盟”从精神到结构的致命一击，瞬间摧毁了其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凝聚力。联盟的基石，随着霸天那一躬，彻底崩塌。

沙巴克中军大帐内，气氛与外界的狂风暴雨截然不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平静。陈念端坐于主位，神色淡然，并无半分胜利者的骄矜之色。云婉儿安静地陪坐在他身侧，目光温和，仿佛能包容一切。钱多多、王大锤、苏小妹等沙巴克核心成员分列两侧，表情肃然。而曾经威震盟重、不可一世的战神霸天，此刻却如同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普通老者，站在大帐中央，微微佝偻着背，头颅低垂，凝视着脚下的地面，等待着对自己命运的宣判。

帐内没有胜利者的高声谈笑，也没有对失败者的肆意嘲讽或折辱，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属于历史转折点的静默。陈念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一夜之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连鬓角都骤然斑白了许多的对手，心中并无多少复仇的快意，反而升起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如同站在时间长河的岸边，冷静地观看着潮起潮落，王朝兴替。

“霸天会长，一路辛苦，请坐吧。”陈念打破了沉默，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他伸手指了指下手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位置。

霸天布满褶皱的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身体有微不可察的瞬间僵硬，他沉默地、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到那个位置，缓缓坐下，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与帐内任何人对视。往日的枭雄气概、那睥睨众生的锋芒，此刻已然荡然无存，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暮气和颓败。

“既然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主动放下武器，避免了无谓的流血牺牲，”陈念开门见山，语气平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那么，沙巴克也自当信守承诺。自今日起，战神殿，将成为历史名词。‘战神城’及其原战神殿控制下的所有土地、资源、人口，将由沙巴克正式接收、整合。”

霸天默默地、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是战败者必须接受的命运，没有任何悬念，他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至于你个人，霸天，”陈念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让他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念在你最终关头能以苍生为念，未选择负隅顽抗，避免了更多生灵涂炭，我可以留你性命。但条件是，你必须即刻离开盟重省，前往沙巴克为你指定的地点隐居，终其一生，不得再以任何形式涉足大陆各方势力纷争。你的直系家眷，可以随行，沙巴克会确保你们获得足以安度余生的基本生活保障。”

实质上的软禁，但毕竟保住了性命和家人的安全。对于他这样一个一败涂地、基业尽丧的败军之将而言，这已是超出预期的、堪称宽厚的处置。霸天心中最后一块悬着的巨石轰然落地，随之涌起的是无尽的酸楚和屈辱。他艰难地站起身，对着陈念所在的方向，深深地、标准地鞠了一躬，声音干涩沙哑：“谢……念风城主……不杀之恩。”

陈念微微颔首，接受了他的致谢，但话语并未结束，他继续平静地说道：“此外，在离开之前，你需要为沙巴克，也为这片大陆的安定，最后做一件事。”

霸天猛地抬起头，灰败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和本能的不安。

“以你，战神霸天，原战神殿最高会长的名义，”陈念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如同敲击在玉磬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亲自起草并签署一份公告，昭告整个玛法大陆：战神殿，自即日起，无条件、永久性解散！所有原战神殿成员及其附属势力、行会，必须即刻起脱离与战神殿的一切隶属关系，不得再以战神殿之名义进行任何活动。”

说到这里，陈念略微停顿，目光如炬，加重了语气：“并且，在此公告中，以你的亲身经历，劝告目前仍在‘反念风联盟’内的其余成员——诸如皇朝残部、自由都市联盟等，认清当前不可逆转之大势，勿要再做无谓之抵抗，自寻死路。应尽早摒弃前嫌，归附沙巴克，整合力量，以共同应对未来可能席卷大陆的真正危机。”

这才是真正的城下之盟！是精神上的终极阉割！

不仅要你投降，还要你亲手为你毕生心血建立的王朝盖上棺材板；不仅要你解散自己的势力，还要你反过来充当说客，劝降昔日的盟友！这对于将尊严和骄傲视若生命的霸天而言，无疑是比刀剑加身更加残酷的刑罚，是彻彻底底的精神羞辱，几乎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以承受！

“你……！”霸天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和手指都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起来，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几乎要让他不顾一切地爆发、怒吼，哪怕拼个鱼死网破！

然而，当他充血的眼眸对上陈念那双平静无波、却深邃如同万丈寒潭的眼神时，当他用眼角余光瞥见旁边那个如同洪荒巨兽般矗立、正用毫不掩饰的残忍目光打量着他的王大锤时，他体内刚刚燃起的那点反抗的火星，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和无边的压力彻底浇灭。所有的愤怒、不甘、羞耻，最终都化为了一声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疲惫和绝望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