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边打边谈、朱由检欲发告国民书(五)(2/2)
经过长达四天多时间的奋力厮杀,这盘山城终究是没被敌军给踏破,而经此一战下来,不单是百姓们死伤惨重,就连关内联军和关宁铁骑也死伤了四千余人。
这虽说是死伤惨重,但好在这城下的百姓们却也是存活下了万余人,而敌军方面也是战损颇重,只不过这敌军究竟是伤亡了多少那就是不好说的事情了。
因为,战场还没打扫,这自然其数字就不可知了。
当然了,在这四天的周旋时间里,这盘山城的东门也是经历了多达十三次的反复争夺,这若不是满桂等人拼死在城前与敌周旋,只怕搞不好这盘山城就会被破了!
……
画面在转向锦州大营。
这本来正处于跟皇太极扯皮当中的张书缘等人,本是以为这敌我双方,大不了就是在僵持个半月有余,他皇太极就会因各种症结来实心和谈了。
但他们却没想到,张世泽的一封信便彻底的打乱了所有人的预期,更是引得李标这个清流没了仪态!
没错,他李标也是有血性的,而若是没有血性,他怎能会有性耿直及直言谏君的评价?
所以在经由此消息传来后,他们的和谈又一次告吹了。
回到锦州大营后,身在此间的一众高层全都是满脸的怒容,更有甚者竟直接向张书缘、李标、及袁可立三人,上了拒不能罢战的言辞。
而对于此消息,众人自然是同意的。
可这尽管是同意,但张书缘、李标、及袁可立三人却是很明白,这想要一口气的灭掉建奴,那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因为那建奴若真的有那么好灭,那朝廷何至于是被其压着打?这再加上近期传来的战损报告,那实在是让人心惊和担忧!
这据秦良玉、曹文昭、及张世泽三人的回禀,这辽东的三处战场,在这四个多月内是战死了四万多人,失踪者更是有约一万,而伤兵方面那是遍及了各个卫所,眼下的情况几乎就可以说是个个带伤的在与敌人搏杀!
当然了,这损伤了这么多人,但那东西两处战场却还是能牢牢的盯守在半月前的位置。
因为,一是眼下的这群兵卒们都打出了仇恨,二是因为他们上面的大帅们没有下达撤军的命令。
所以,在听到了这些消息之后,张书缘、李标、袁可立三人便就只得是关起门来商议了。
可这商量来商量去,他们也没商量出个办法,只能是让大军就那么继续耗着了。
……
画面再转向京师。
辽东方向的消息是源源不断的汇聚,可对于这些消息整个朝廷是吵的乱哄哄的。
而这虽然是以强权下达了“议和”的圣旨,但朝中却还是对此颇有微词。
有人主张去与皇太极议和,无论什么条件也要答应。
也有人在主张决战到底,不可放任建奴继续逞凶。
当然,这也有那两面派,主张让朱由检去保持眼下的战局。
对于大臣们的这些消息,朱由检是气恼的只想砍人!
可是他这再想砍人,也不能去砍。
因为这眼下是正需要朝政稳定的时期,若是此刻去大肆捕杀那些朝臣了,只怕届时别说去和建奴拼死决战了,这搞不好还会因为此事而掀起各种动乱!
要知道,那高迎祥一行可是脱了困的啊!
ps:历史中的朱由检可是没少杀人搞权的,但杀了人之后却并不能解决掉问题,反而还催生出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百官对他虚以委蛇!
……
气愤的结束了早朝后,朱由检是愤愤不乐的来到养心殿。
“大伴,近来可有陕西的奏报?”
“回禀皇爷,我练国事巡抚并无来报。不过我朝暗探倒是传来了奏报。”
瞧着皇帝的脸色是黑如锅底,这王承恩也没了以往的和气,反而是酷似他当初刚见到皇帝时的那般拘谨姿态言语。
“哦?可是那李自成的事?”
“回皇爷正是。不过那李自成并未见到逆贼高迎祥。”
“没见到?”
“正是,据下面人回传说是,那高迎祥等人是趁夜去寻他的,但李自成当时却不在当地,反而是跟随驿站大使去西安府公办了。”
王承恩说的没错,这自从他李自成是接二连三的受到大臣的接见后,那米脂驿的大使就对其生出了攀附的心思,不但是有了好东西会跟他分享,而且还在多种场合提携他,甚至逢人就说他是我米脂的出类拔萃之英才。
“呵呵,想不到他李自成到是有了这番境遇。”
听到王承恩的回话,朱由检一时也不由的发起了笑来。
“他能有此境遇,全赖皇爷谆谆之教导。”
见朱由检发笑了,王承恩就赶忙的吹彩虹屁。
“行了,朕做了什么朕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那高迎祥等贼人眼下如何?不会是那米脂县令阳奉阴违,使其脱逃法外吧。”
“回皇爷,那高迎祥在见李自成不在后,旋即就要趁夜潜伏,但最终他的奸计并未得逞,反遭我锦衣卫绞杀。但…但因其人多势众,所以……”
“所以就使他脱逃了出去?”
“陛下圣明。”
这不论是历史中的王承恩,还是眼下的王承恩,他都是对朱由检极其的忠心,所以他也就不向那有些人敢在此等大事上有隐瞒了。
“嗯,朕知道了。继续命锦衣卫监查,若发现其勾连叛逆,不用报朕,即杀无误!”
“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给曹公公传旨。”
“嗯,去吧。”
让王承恩走后,朱由检就思虑了眼下的全局。
思来想去,他朱由检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就只得是让温体仁等人继续去加大力度整备了。
可这诏书书写到一半,也不知道他心情郁结,还是灵光一闪,总之他突然就想起了张书缘的那本杂书。
一念至此,他旋即就去到了寝宫,并找来了那本书查看。
看了有大概一个时辰,他朱由检便就合上了那本书。
这虽说是没从书里找来什么办法,但他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因为,那本书上是很明确的言说了,他朱由检在历史中的后期是无法向全国下政令的事情!
在察觉出了这个问题后,朱由检旋即就眼神一眯,眼中的火气是丝毫不隐藏的外泄,就好似他面前是正站着通政司及那群蒙蔽圣听的奸人一般。
眯着眼想了想,朱由检便就去让人召都管大明日报的吴应箕了。
这趁着太监去寻人的功夫,朱由检便就着手书写起了一封面对全国所有人的诏书!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反复斟酌,最终他这面民诏书便就落地了。
朕以冲龄,仰承天命,嗣守鸿业,于今五载。五年之中,无日不鸡鸣而起,夜分不寐,思与天下臣民,共享太平。然乃有建州逆奴,本我属夷,豢养百余年,一旦豺狼成性,枭獍为心,于二年秋冬,犯我京畿,蹂践畿辅,焚劫城堡,驱我百姓如牛马,戮我士民如草芥!虽赖祖宗在天之灵,将士用命,暂退集于关外,然彼酋凶焰日张,吞噬无厌,辽沈既陷,松锦告急,蓟镇之城,已成边鄙。朕每念及此,中夜涕泗,痛心疾首!
夫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今奴酋于辽东,竟驱我陷虏子民,使为前驱,以填沟壑;又纵其丑类,四处剽掠,屠村毁城,老弱杀而壮者俘。其最可痛者,将我被掳男妇,当作攻城之具,使父母兄弟,自相屠戮!此非人之所为,实鬼神之所不忍见,天地之所不容载!彼既不我民为人,朕岂忍视民为土石?
然自奴退之后,边军虽设,而粮饷不继;将帅虽多,而选练未精。朕虽节缩宫中百万之费以充军实,而天下之财,困于加派;天下之力,疲于转输。今边墙之外,胡骑纵横;中原之内,流寇滋蔓。国势至此,如漏舟泛于惊涛,如病夫当于猛虎。若使四方忠义之民,咸怀袖手之心,则社稷倾覆,宗庙丘墟,朕死无以见祖宗,尔等死亦当为异域之鬼!
故兹特下非常之诏,泣血以告天下:
自我五年正月始,凡我大明赤子,年十六以上、四十以下,无论乡野农夫、市井百工、江湖商贾,有能挺身应募、投军报国者,到县衙官司,即给安家银五两、粮米二石,免户内丁役三年。从军之日,月饷一两五钱,有功即赏,不问出身。能斩奴首一级者,赏银五十两,升小旗;至十级者,授百户,世袭罔替。
然至力不能军,愿输义粟者,每石准折户役银三钱;愿纳义金者,每十两赐九品冠带。即孀妇孤儿,能尽鬻家产以助军需者,官为立坊,旌表其门。
朕今指天地祖宗为誓。
自今日始,朕每日减膳二肴,撤乐百年。宫中妃嫔,咸出簪珥以犒军。文武百官,敢有羡余一钱、糜费一粒者,军民得绑赴军前,朕必立斩以徇!皇天后土,实鉴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