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潜龙在渊（2/2）

他提出的条件极具诱惑力，尤其是最后一条，直指林惊雪内心深处的执念。

“那么，殿下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林惊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三件事。”赵珩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林家堡需成为我在北境的一颗钉子，一颗能扎痛北戎、也能让朝中某些人寝食难安的钉子。第二，在必要时，需听从我的调遣，参与针对北戎或内部叛国者的关键行动。第三，”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惊雪，“我需要你，林惊雪，你的能力，你的忠诚，成为我肃清寰宇的助力。”

这不是简单的合作，而是要求林家堡乃至林惊雪个人，在一定程度上向他效忠。

林惊雪沉默片刻，山洞内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她在权衡，在计算。与虎谋皮，固然危险，但若拒绝，林家堡将独自面对刘瑾乃至其背后势力的碾压，重返京城更是遥遥无期。

“盟约可立。”良久，林惊雪终于开口，声音坚定，“但需约法三章。其一，林家堡独立自治，内部事务，殿下不得干涉。其二，听调不听宣，行动需双方协商，我保留最终决断权。其三，若殿下所为有违抗虏护民之初衷，或意图损害我麾下兄弟性命，盟约即刻作废。”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与赵珩对视：“殿下若能答应这三条，我林惊雪，愿与殿下结此盟约，共御外敌。”

赵珩看着眼前这个在火光下更显坚毅的女子，她提出的条件，依旧带着强烈的自主性，但这恰恰是他所欣赏的。一个唯唯诺诺的附庸，并非他所需。

“好！”赵珩抚掌，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便依林队长所言！自此，你我便是盟友，祸福与共！”

两只手，一只修长有力，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一只略显粗糙，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与决心，在空中重重一握。一个足以影响未来朝局与边境命运的盟约，在这偏僻的山洞中就此达成。

“当务之急，是解决刘瑾这个麻烦。”赵珩收敛笑容，恢复冷静，“经此一败，他必不肯干休。但他粮草被焚，精锐折损，已无力强攻。我料他会上奏朝廷，诬告你林家堡勾结北戎、聚众谋反，请调边军围剿。”

“我们该如何应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欲诬告，我们便抢先一步。我会立刻修书，将刘瑾勾结北戎、掌控‘鹰巢’、意图陷害忠良的证据，通过秘密渠道直送御前及几位可信的朝中重臣。同时，你需稳住边境，最好能再立新功，比如……清剿几股为祸一方的北戎游骑，让朝廷看到你们的‘忠勇’与价值。”

他站起身，望向洞外渐亮的天色：“这是一盘大棋。林家堡是棋眼，亦是利刃。林队长，准备好吧，风雨将至，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林惊雪也随之起身，感受着肩上骤然增加的重量。与燕王结盟，如同乘上了一艘驶向惊涛骇浪的巨舰，前路是更强大的敌人，更复杂的局势，但同样，也拥有了拨云见日、洗雪沉冤的可能。新的棋局已经布下，而她，执黑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