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岔洞遗台（1/2）

岔洞内的狭窄远超预期。林惊雪几乎完全匍匐，依靠手肘和膝盖在湿滑、布满碎石和不明粘液的通道内挪动。气死风灯的光线被局限在眼前一小片区域，映出嶙峋的岩壁和偶尔闪过的、与外部洞穴相似的暗淡人工凿痕。那股微弱的同频能量波动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规律的、仿佛心跳般的脉动。

爬行了约莫十丈，通道陡然下倾，然后豁然开朗。

林惊雪滑入一个约两人高、三丈见方的地下石室。石室中央，赫然矗立着一个与她身高相仿的暗灰色方碑状结构！方碑材质与数据板、地宫墙壁如出一辙，表面蚀刻着密密麻麻、精密繁复的能量纹路。此刻，这些纹路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淌着黯淡的银蓝色光芒，正是同频波动的源头。

方碑正面，有一个明显的、内凹的六边形插槽，大小与数据板相仿，槽内边缘的纹路与她手中数据板背面的微缩标识惊人地吻合！插槽下方，还有一排七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更小凹陷，其中一个的形状，恰好与她之前发现的那枚锈蚀六边形薄片配件隐隐对应。

“读取终端……或者控制接口！”林惊雪心跳加速。她赌对了！这里果然有上古设施残留的装置！

她没有立刻将数据板插入——在完全陌生的上古装置上贸然行动风险太大。她快速观察四周。石室一角，散落着几具扭曲的、非人形的金属骨架，与地宫所见类似，但更加残破。墙边还有一些倾倒的、材质不明的容器残骸。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方碑基座旁，平放着一块长约三尺、宽两尺的暗灰色板状物，比数据板厚得多，边缘有把手结构，像是一块……便携式的显示板或操作板？

林惊雪小心地拿起那块厚板。入手沉重，背面同样有复杂的散热纹路和几个接口凹槽。正面相对光滑，只在中心有一个手掌形的凹陷轮廓。

她尝试将手中的气死风灯靠近方碑插槽，仔细查看内部。就在灯光照亮插槽深处某个特定角度的瞬间——

“滋……”

方碑表面的银蓝纹路突然亮度微增！紧接着，那块被她拿在手中的厚板正面，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片柔和的白光！白光中，浮现出几行极其简洁、由点和线构成的奇异符号，以及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数个同心圆和复杂曲线构成的立体模型虚影！虚影的某个部分，正闪烁着与“圣骸”脉动频率一致的暗红色光点！

“能量感应激活？不需要插进去？”林惊雪又惊又喜。她立刻意识到，这个厚板可能是某种无线或有微弱能量链接的远程终端或显示器！而它现在显示的，很可能是整个上古设施网络的局部状态图，那个闪烁的红点，极有可能就对应着“圣骸”！

她尝试用手指触碰厚板表面的符号和虚影。指尖传来微微的麻痹感。当她手指悬停在那个闪烁的红点上方时，厚板显示骤然变化！出现了更多密集的数据流符号和一张极其简略的、但能看出山脉河流轮廓的地图，地图上除了红点，还有另外几个黯淡的蓝点，以及一条从红点延伸出去的、指向某个方向的虚线，虚线尽头是一个不断闪烁的警告三角符号！

“这是……导航？还是状态指示？虚线指向……是建议移动方向？还是危险源？”林惊雪急速思考。警告三角符号旁边，有一组不断跳动的、类似倒计时的符号，数值正在缓慢减少。

没时间细究了！半炷香快到了！

她当机立断，将厚板牢牢绑在身后。又迅速查看了一下方碑基座旁的几个小凹陷，其中两个里面还卡着与锈蚀薄片类似、但更完整的金属部件，她毫不犹豫地撬下收起。最后，她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六边形插槽——或许将数据板插入能得到更完整的信息，但时间不够，风险未知。

“必须走了！”她转身，准备按原路返回。

就在她即将爬回狭窄通道的瞬间，身后方碑的银蓝光芒忽然剧烈闪烁了一下！紧接着，整个石室轻微震动起来，头顶有簌簌尘土落下。厚板上显示的地图中，那个代表“圣骸”的红点亮度骤增，旁边跳动的“倒计时”符号速度似乎加快了少许！

“不好！我的靠近或者拿走终端，可能进一步刺激了这里的残留系统，加剧了它与‘圣骸’的共鸣！”林惊雪心头一紧，再不敢停留，奋力向外爬去。

一线天，名不虚传。两片陡峭的崖壁在此处近乎贴合，只留下一条宽不足五尺、蜿蜒二十余丈的缝隙小径。光线晦暗，地面湿滑。

韩猛带着十名挑选出的好手，早已在此布下杀阵。两人一组，占据小径两端高处的天然石窝和岩缝，弩箭上弦，瞄准下方必经之路。小径中段最狭窄处，被巧妙地布置了数道几乎看不见的、涂成岩色的绊马索（虽无马，但足以让人摔倒），下方埋着削尖的竹刺。几块看似摇摇欲坠、实则被绳索固定住的巨石悬在崖壁上方。剩余的“震天雷”和火油罐，则分配在两端伏击者手中。

“来了。”趴在最前端石窝里的韩猛，透过单筒望远镜，看到了雾气中悄然闪现的人影。十二人，清一色灰衣轻甲，武器精良，行动间悄无声息，交替掩护，正是章邯麾下的精锐斥候。

韩猛屏住呼吸，打了个手势。所有伏兵如同石雕般静止。

灰衣斥候小队显然极为谨慎。领头的是个独眼汉子，在进入一线天前就挥手让队伍停下，仔细打量着幽深的缝隙。他派了两人先行探路，这两人脚步轻如狸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地面和两侧崖壁。

一名探路的斥候脚尖碰触到了伪装极好的第一道绊索，但他反应极快，硬生生止步，蹲下身仔细查看。

“有埋伏！”他低呼。

就在这预警发出的刹那，韩猛知道不能再等！“放石！放箭！”

“咔嚓！”绳索被砍断的脆响。悬在上方的数块巨石轰然砸落，虽然不是直接砸向人群，但巨大的声响和溅起的碎石尘土瞬间制造了混乱！

“咻咻咻——”几乎是同时，两端高处的弩箭如同毒蛇般噬下！目标是那些因落石而本能躲避或抬头张望的灰衣人！

“噗嗤！”“啊！”

惨叫声响起。第一轮突袭，至少三名灰衣人中箭倒地，其中一人被落石溅起的碎石砸中头部，当场昏厥。

“敌袭！找掩体！反击！”独眼头领嘶吼，迅速躲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残余的灰衣人也训练有素，立刻散开，凭借地形和随身的小圆盾格挡箭矢，同时用手弩向弩箭来袭的大致方向还击。

但一线天的地形对防守方太有利了。韩猛的人居高临下，有天然掩体，而灰衣人被堵在狭窄通道内，进退两难。

“用火油！”韩猛见对方稳住阵脚开始还击，立刻下令。

两个装满火油的皮囊被奋力掷向灰衣人聚集相对密集的中段。皮囊破裂，火油溅开。紧接着，两支绑着浸油麻布、点燃的火箭射下！

“轰！”火焰猛地窜起，虽然因为地面潮湿没有形成大火海，但骤然升腾的火焰和浓烟再次打乱了灰衣人的节奏，更引燃了其中一人身上的衣物，惨叫着翻滚。

“冲出去！不能困死在这里！”独眼头领目眦欲裂，知道中了圈套，必须强行突围。他带着还能动的五六名手下，冒着箭雨和尚未熄灭的火焰，拼命向韩猛所在的入口方向冲来，企图撕开一个缺口。

“震天雷！”韩猛厉喝。

最后一枚“震天雷”被点燃引信，顺着崖壁滚下，落在冲锋的灰衣人前方不远处。

“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