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真实与虚假（2/2）
木裕和木璃也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张莉。
她伸出三根手指：“三次。”
“具体是什么情况下使用的？”
张莉似乎不太愿意回忆，但因为这是阿鸡交代给卢佛送的事情，还是开了口：“第一次是在小雯小雅工作的面馆里。有人想伤害我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下意识地想阻止他。”
她停顿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然后，那个人就被……扭曲成了一团肉糜。”
尽管她的描述尽可能简洁平静，但肉糜这个词所带来的血腥与恐怖的记忆，还是让张莉忍不住干呕。
小雯和小雅脸色发白，不自觉地互相握紧了手。
而坐在对面的卢佛送，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窜上脊柱，让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仿佛在短短几秒内就被冷汗浸湿。
他沉默了两秒，压下内心的波澜，才继续问道：“然后呢？”
“第二次，也是对人使用了……”张莉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次的经历同样不堪回首，“我主动使用的，为了保护她们，因为……”
“原因不重要，张莉。”卢佛送打断了她想解释的话。
“最后一次，”张莉似乎想尽快结束这段回忆，语速加快了些，“是对着一扇锁住的钢化门使用，为了获取物资。”
三次使用，两次夺走生命。
张莉眼眶突然红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委屈在她的心中占据了情绪的主导权。
“了解了。”卢佛送点了点头，没有对那两次杀戮做出任何评价。
“张莉，”他的声音放缓了些，安慰着，“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思是善良的。”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他。
“但是善良也是需要对合适的人。”他侧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雯和小雅的方向，“所以，她们两个，才会这么地信任你，依赖你。因为你的善良，用在了保护她们上。”
小雯用力地点了点头，小雅也小声附和：“莉姐姐是为了保护我们……”
张莉看着两个女孩真诚而信赖的眼神。
他抬起自己的双手：“在我们这个世界里，不要因为自己杀了人就感到愧疚。”
“尤其是在你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你在乎的人而动手的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同伴的残忍。死在我手里的，已经不可计数了。如果每一次都要愧疚，我早就崩溃了，也活不到现在。”卢佛送说着说着，有一股淡淡的愤怒透露出来。
虽然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对于木裕而言，这种微小的情绪波动会不自觉放大。
“你要做的是记住这种感觉，记住使用能力的界限和代价。然后带着这份清醒，更好地掌控你的力量，让它成为守护的力量，而不是毁灭。”
“好了，情绪先放在一边。接下来，我将告诉你几个关于这个世界和我们能力的基本概念。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异能，存在于血液之中。”
“这意味着，异能能量与我们自身的血液深度绑定。也由此衍生出一个推论，比如你的血被我喝了下去，我将会在短暂的时间里获得你的【扭曲】能力。”
张莉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敲击了一下，一片空白。
血液……喝血……获得能力？
这涉及到这种违背人伦的掠夺可能性！
“同时，你需要知道的第二点，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是由某种异能创造出来的特殊空间。”
“而在这里居住的人，包括你们记忆中可能存在的父母、先祖，甚至更早的历史……追根溯源，其本质都是异能者。”
“等下……”张莉猛地抬手，打断了卢佛送，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和抗拒，“世界是假的？这什么意思？我们……我们难道不是真实存在的吗？”
卢佛送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我们是真实存在的。而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真实的世界。”
来自真实的世界？
一直安静待在角落仿佛对这个话题不关心的木裕，也猛地抬起了头！
“真实的世界是怎样的……”木裕急切地追问。
他想知道，他真的很想知道——
他从卜先生听到过一个版本，从阿鸡获取过另一个版本，今天终于有这么一个人能够证明他们说过的话，谁更真实。
卢佛送将木裕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回忆某些不愿触碰的画面。
“真实的世界已经被战争摧毁得只剩下寥寥几个还能勉强住人的地方了。”
“这个世界现在虽然陷入了混乱，但比起外面那片广阔的死亡区域，这里至少还拥有相对完整的生态循环和未被污染的资源。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外面的人想方设法进来，也将这里视为某种意义上的方舟。”
木裕得到了答案，看来卜先生跟他说过的都是真的……
“哥。”木璃叫了一声木裕。
木裕仿佛没听到似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才看向木璃：“没事，我没事。”
他再一次盯向卢佛送，“那么林一发动异能战争的目的，你是不是也知道为了什么？”
“为了仇恨。”卢佛送没有思考。
“仇恨，是罪恶滋生最肥沃的土壤，也是最能撬动其他罪恶的杠杆。”
“只有汇聚了这些最原始、最黑暗的人性结晶，他才能完成某种仪轨，踏出那所谓的成神一步。当然，这也只是我和阿鸡的猜测。”卢佛送的视线微微偏移，落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木璃身上。
“很明显，他并非第一次尝试。他失败过一次。至于失败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他的准备不足，或许是出现了某种他未能预料到的变数……”
木裕的视线跟着卢佛送的视线，也看向了木璃。
张莉听着这一切，只觉得头脑更加混乱。什么仇恨、对抗、成神失败的尝试……这些概念远超她过去平凡生活的认知。
“哥。”木璃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木璃身上。
“产生变化的因素是因为爷爷。因为爷爷的异能——【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