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三爷(1/2)
野狼帮盘踞在云雾山脉,面朝南山郡咽喉处的巨蝠山上,整座山寨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将陡峭山脊咬出三道狰狞的缺口。最外围是数丈高的夯土墙,墙缝里嵌着生锈的铁矛尖,墙头插着十几面褪色的黑旗,旗上的野狼头在山风中猎猎作响,边角早已被暴雨撕出蛛网般的破洞。
穿过仅容两人并行的寨门,守门的与蛋哥熟悉,不由调侃两句
“哟,蛋哥,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小哥?”
“这以后可是三爷的人,你客气点。”
众人哈哈大笑。
上山的石板路被马蹄踩出深浅不一的凹坑,路边散落着酒坛碎片和生锈的刀鞘。左手边的了望塔歪斜欲坠,木梯上的青苔滑腻如油。
山路并不算陡峭,骑着马儿还能跑起来,不时有悍匪骑着马上上下下,还有农夫牵着牛或驴驮着重重的货物,搬上山。
一路上山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看到一排排或木制、或竹制、或石垒,或土夯的房屋错落无序地散落在山间各处,不一而足且形态各异。
寨心中央的大厅,是用巨木搭建,上书“聚义”二字。梁柱上缠着褪色的红绸,梁头挂着三盏破灯笼,风吹过时发出呜咽似的声响。厅前空地上,十几个精赤上身的匪寇正围着石碾子掷骰子,喝酒,看到蛋哥带着陈星走近,有几个取笑蛋哥的,也有几个肆无忌惮盯着陈星,有别样想法的。
“蛋哥还能行吗?”有个大汉笑道。
其他大汉也哈哈大笑,肆无忌惮。
蛋哥全然不搭理他们,这些人他似乎完全不放在眼里,连他们取笑嘲弄的话也不愿施舍一份怒气一般。
蛋哥此人,是个山匪,似乎也不是个山匪,便连走路的姿态,在这巨蝠山上都有些与众不同,更不要说他毫无凶戾之气的面庞,倒更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少爷,在土匪窝里游山玩水......
途径西坡,伙房飘出呛人的浓烟,混着烤野味的焦香和酸酒气。灶台边堆着半扇野猪,有手艺高超的伙夫在动作娴熟的翻烤,调料。苍蝇在暗红的血水上盘旋,另一边一个满脸刀疤的伙夫正用生锈的铁铲翻动着锅里的肉块,火星溅在他油亮的胳膊上浑然不觉。
后山的悬崖边凿着数十个窑洞,洞口挂着破旧的麻布帘,帘后偶尔闪过人影,这些窑洞乃是山寨中事生产、劳作、后勤之人所居住的地方,高处几个窑洞则是窑倌们居住的地方,有男有女,每一个都多少有些姿色,女如杨柳,男若桃花,皆有几分妩媚。
再往上走一些,便是一处十分雅致与考究之山腰小庭院。云雾缠此处,青瓦藏朦胧。外围竹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绿叶子在阳光下漏下细碎光影。院门半人高,虚掩着,若半遮美人欲拒还迎的姿态。
正屋坐北朝南,窗棂是镂空的梅枝纹,阳光斜斜照进来,能在案几上描出几枝疏影。墙角的竹编灯笼垂着流苏,风一吹便轻轻摇晃。
东厢房外搭着葡萄架,老藤缠着木柱爬了半面墙,浓荫能把半院都罩住。架下摆着张石桌,桌边的石凳被磨得光滑,凳脚边生着几丛兰草,叶片上总沾着雾露,风过时,香气混着泥土的腥气漫过来......
“三爷,三爷在吗?”蛋哥冲庭院中喊道。
片刻,才自屋内悠悠传来轻柔之声:“进来吧!”
“哎”蛋哥和气道,领着陈星推开门走入院子里。
“沈三爷。”蛋哥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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