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2/2)

他不能再等了,这个变量的进化速度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秩序归零咒!” 他双手合十,周身缠绕的规则锁链瞬间绷直,化作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律令,射向林渊,企图强行重启林渊体内碑纹最底层的服从协议。

然而,他面对的,是一个已经截然不同的林渊。

那所谓的“服从协议”,早已在“母源共鸣波”的洗礼下,被林白芷那道“让他活成自己”的至高意志所覆盖!

“秩序归零咒”的力量涌入林渊身前的无形结界,非但没有引起任何协议共鸣,反而像是投入熔岩的冰块,瞬间被那狂暴的、充满反抗意志的天漏之力同化、扭曲,然后——猛地反弹!

嗤啦!

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出现在影鳞十九号那万古不变的银灰色肩甲之上!

他那镜面般的双瞳剧烈收缩,第一次显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你竟敢篡改原始契约!”他怒喝道,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林渊缓缓踏前一步,周身散乱的法则碎片仿佛找到了君王,自动在他身后凝聚成一道银色的、不断生灭的王座虚影。

他抬眼,冰冷地注视着天道监察者,一字一句道:“契约?我娘拿命写的账,轮不到你们来算利息。”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黑褐色残碑与那块“第零代原型机”碎片彻底融合归一。

轰隆!

林渊脑海中的白银古碑光芒万丈,碑纹疯狂演化,最终定格于一种全新的形态——【白银·天漏之躯·创世形态】!

一行全新的法则,未经推演,未经模拟,竟自动在碑文之上生成、录入: 【凡被铭记之名,不可抹除;凡自主觉醒之路,不予干涉。】

刹那间,远在万里之外的凡修同盟总部,北冥城下那座巨大的信念熔炉,火焰无风自起,猛地暴涨十丈!

所有在熔炉中留下真名的同盟修士,无论身在何方,体内都隐隐浮现出一道微弱的白银碑纹投影!

赵无名的惊呼声再度传来,这一次,充满了见证神迹般的颤抖:“盟主!你……你在建立新的规则体系?!”

林渊没有回答。

他仰起头,目光穿透青竹村的稀薄暮色,望向那片被旧日规则统治了亿万年的无垠星空。

他轻声开口,像是在回答赵无名,又像是在对这片天地宣告: “不是建立……是还债。”

“这一笔,该由我们自己来记。” 话音刚落,青竹村上空,那片亘古不变的漆黑天幕,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

缝隙之中,没有雷霆,没有风暴,只有一片璀璨的银光流淌而出,仿佛有一支无形的巨笔,蘸满了星辰,正准备在一卷崭新的天文书上,落下它的第一笔。

银光如瀑,自天穹裂隙中垂流而下,却无声无息。

那不是光,而是最纯粹的规则显化,于虚空中凝成一页无形无质的宏伟书卷。

卷上,一行由无数细密银色符文构成的律条正缓缓浮现,其意古奥,却又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能感知到它的生灵神魂之中——【凡被铭记之名,不可抹除;凡自主觉醒之路,不予干涉。】

这便是林渊以“创世形态”撬动天道后,诞生的第一条新则!

“不够!”林渊望着那孤零零的律条,眼中燃烧着不灭的火焰,“只有一条,算什么规则?不过是天道打的补丁!”

他对着虚空中的苏璃沉声喝道:“苏璃,拟诏!以凡修同盟三千六百万修士信念为墨,以我之天漏之躯为笔,重订规章!”

“遵令!”苏璃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从未想过,推演之术的尽头,竟是执笔书天!

刹那间,横跨九域的庞大推演法阵轰然运转,不再是模拟,不再是测算,而是作为一台史无前例的“打印机”,将林渊的意志转化为天道能够识别的法则语言。

“第一条,凡有真名烙印于世,其存在即为合理,天道不得无故抹消!”

“第二条,修行之路,百花齐放,凡自行开创之法,天道应予认可,降下考验,而非直接扼杀!”

“第三条,凡俗生灵之气运,归于自身,不得被上界强行掠夺、圈养!”

“第十三条,天地权柄,能者居之,不应世袭,不应钦定!” 林渊每说一句,他脑海中的白银古碑便喷涌出一股汹涌的白银火焰,将这条意志烙印在那块融合了“原型机”的黑褐色残碑之上。

残碑震颤,碑面上,一道道崭新的银色纹路疯狂滋生、蔓延,充满了原始而野性的生命力!

与此同时,青竹村上空的那页天道书卷上,也同步浮现出一条条崭新的律令!

轰!轰!轰!

这一刻,九大灵域地脉齐齐震动!

北冥城,正率众抵御旧规反噬的陆长风猛然抬头,只见城池中央的信念熔炉之上,一道粗壮无匹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云海,与天际的银色书卷遥相呼受!

南方药域,无数被丹道桎梏困扰终生的药师泪流满面,他们感到空气中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允许”,许多久攻不下的瓶颈竟有了松动的迹象!

西漠刀宗,东海剑岛,中州皇城……凡是有凡修同盟分部的地方,皆有光柱升腾!

无数凡人、低阶修士骇然抬头,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那高高在上、漠然无情的“规则”,仿佛长出了眼睛,投下了关注的目光,甚至……在为他们呼吸!

“他……他真的做到了……”凡修同盟总部,赵无名望着那连接天地的十三道光柱,以及水镜术中反馈回来的、疯狂增长的同盟气运,激动得浑身发抖,“这不是反抗,这是革命!这是开天辟地!”

青竹村,老屋前。

林渊双手托举着那块烙印了十三条新则、已然变得滚烫的残碑,周身气血翻涌,大乘中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扫过村口那棵老槐树,最终,定格在村落中央那座早已破败的祠堂前。

那里,曾供奉着青竹村祖祖辈辈的牌位。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虬结,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猛地将手中的残碑高高举过头顶,而后狠狠朝祠堂前的空地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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