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新的开始（2/2）
小满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剑尖所指的方向。一片枯黄的竹叶，正从中间裂成两半，轻飘飘地飘落，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不是被剑锋斩断，而是被无形的剑意，生生撕裂。
小满愣住了，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颤抖。
“看到了吗？”凌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这就是剑意。它与修为无关，与灵力无关，只与你的心有关。你失去的只是灵力，那颗历经千锤百炼的剑心，从未离开过你。”
小满紧握着手中的霄光剑，眼底骤然燃起璀璨的光芒。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一个月来，她一直纠结于如何重新感应灵气，如何快速恢复修为，却恰恰忘了，自己最强大的武器，从来不是高深的修为，而是那颗坚定不移、一往无前的剑心。
“多谢前辈指点。”小满转过身，对着凌霄的虚影深深鞠躬。
“不必谢我。”凌霄摆了摆手，虚影微微晃动，“这是你自己悟出来的道理。我不过是，在你迷茫的时候，推了你一把罢了。”
自那以后，小满的修炼，终于走上了正轨。
她不再执着于感应灵气，而是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剑意的打磨之中。白天练剑时，她会将剑意融入每一个基础招式里；夜晚打坐时，她开始尝试一种前所未有的修炼方式——
以剑意为引，沟通天地。
这个方法，是她在藏书阁的一本上古残卷《剑道本源》中看到的。残卷上写着：“剑者，心之延伸也。以心御剑，以剑通天地。故剑修之道，不在纳气，而在炼心。”
寥寥数语，却让小满豁然开朗。
她开始在打坐时，将自身的剑意缓缓散发出去。不是凌厉的攻击，而是如同温润的触手，小心翼翼地延伸，尝试着去“触摸”周围的一草一木，一呼一吸。
起初，依旧是一无所获。
但三天后的一个深夜，当月光洒满小院，竹影婆娑，万籁俱寂时，小满忽然“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那颗澄澈的剑心。
那些漂浮在空气里的、微不可察的光点——金色的属金，青色的属木，蓝色的属水，红色的属火，黄色的属土。它们如同顽皮的精灵，在月光下嬉戏打闹，时而聚拢成团，时而四散纷飞。
是灵气！
她终于“看”到了！
更奇妙的是，当她尝试着用剑意去触碰那些光点时，它们没有像古籍中记载的那样，被强行吸入体内，而是纷纷停下了动作，绕着她的剑意缓缓旋转，如同臣子朝拜君王，带着一种天然的敬畏。
小满心中一动，尝试着引导那些光点。
令人惊喜的是，这些灵气光点竟十分顺从，随着她的剑意缓缓流动，渐渐汇聚到她的周身，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光点中蕴含的纯净能量，正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渗透进她的四肢百骸，融入她的血肉、骨骼，乃至每一个细胞。
这是一种全新的修炼方式，与传统的引气入体，截然不同。
“这是……‘剑体’的雏形！”凌霄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传说中，上古剑修不修灵力，只炼剑体。剑体大成之时，肉身即是剑，剑即是肉身，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之势。没想到，你竟误打误撞，走上了这条绝迹千年的剑道之路。”
小满缓缓睁开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皮肤之下，隐隐有淡淡的流光闪烁，那不是灵力的光泽，而是剑意与灵气融合后，所形成的特殊能量。
“我能修炼了。”她轻声呢喃，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不止是能修炼。”凌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满是赞叹，“如果这条路能走通，你的上限，将远超从前的你。”
从那天起，小满的修炼，进入了全新的阶段。
她不再刻意追求灵力的积累，而是专注于剑体的锤炼。每天练剑时，她会引导周身的灵气融入剑招之中，让每一剑都带着天地之力；打坐时，则用剑意淬炼肉身，让自己的身体，逐渐向着“剑”的本质转化。
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仅仅一个月后，她的身体强度，便已经超过了普通的筑基修士。虽然身上依旧没有明显的灵力波动，可爆发出的战力，却足以媲美金丹初期的修士。
更神奇的是，她对剑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今握剑在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霄光剑的“呼吸”，能与剑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每当剑光流转，剑身上便会隐隐浮现出星辰的虚影，浩瀚而神秘。
这天清晨，小满正在院子里练习剑招，院门忽然被推开。玄玉真人和陆不醒并肩走了进来，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宗主，师尊。”小满收剑行礼，动作行云流水，剑意内敛，却锋芒暗藏。
玄玉真人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沉吟道：“你的气息……很特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锋利感，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割破。”
“弟子在尝试一种新的修炼方式。”小满没有隐瞒，将以剑意为引、锤炼剑体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玄玉真人和陆不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撼。
“剑体……”玄玉真人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感慨，“古籍中确有记载，可近千年来，从未有人能够修成。这条路，注定艰难无比，也凶险万分。一旦行差踏错，很可能……”
“很可能肉身崩解，神魂俱灭。”小满接过他的话，语气平静，“弟子知道。但弟子觉得，这条路，才是最适合现在的我的路。”
玄玉真人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眼中满是赞许：“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宗门会全力支持你。往后修炼，但凡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跟陆师弟说便是。”
“多谢宗主。”小满躬身道谢。
“还有一件事。”陆不醒开口，从袖中取出一份烫金的请柬，递给小满，“天机阁送来的，请你三个月后，前往万剑城参加‘天下剑道大会’。说是想请你分享一下，炼化星魔分魂、重走剑修之路的心得。”
小满接过请柬，眉头微蹙：“弟子如今修为低微，恐怕难当此任……”
“谁让你去讲课了。”玄玉真人忍不住笑了，捋着胡须道，“是让你去‘见识’。天下剑道大会十年一届，届时各宗顶尖剑修齐聚一堂，切磋交流，取长补短。你去看看别人的剑道，对你打磨自己的剑体之路，大有裨益。”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次大会的举办地万剑城，有一座上古剑修留下的试剑塔。据说塔内藏着无数剑道考验，每通过一层，便能得到一份上古剑修的传承。或许……那里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小满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亮色。
她现在最缺的，便是对剑道的全面认知与参照。闭门造车终究有限，如果能亲眼见识天下剑修的剑道精髓，对她而言，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什么时候出发？”她抬头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三个月后。”陆不醒答道，“时间充裕，你可以慢慢准备。墨尘、炎烈、冰璃他们也会一同前往，你们正好结伴而行。”
小满握紧了手中的请柬，指尖微微用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弟子明白了。”
送走两位长辈后，小满回到竹亭下，抬手握住了身旁的霄光剑。剑身轻颤，发出一阵清越的剑鸣，像是在回应她的心情。
天下剑道大会……
试剑塔……
新的挑战，正在远方等待着她。
而这一次，她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