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将士砺刀兵(1/2)
第186章:将士砺刀兵
西湖上那叶扁舟承载的短暂宁静,如同投入激流中的一颗石子,涟漪散去后,是更汹涌的潜流。随着北方游骑解除的消息像带着血腥气的风一样吹遍全城,杭州,这座美丽的东南都会,彻底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空气紧绷得像是拉满了的弓弦,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整个天空。大战前的压抑与兴奋,如同浓稠的墨汁,渗透进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军营。
在杭州城内外的各大军营、校场、甚至是临时划出的空地上,“大炎”全军——从庞万春带去前线的精锐,到留守杭州的方百花部,再到李彪的水师、雷震的神机营——都进入了最后、也是最紧张的临战准备阶段。这种准备,不再是高层的运筹帷幄,而是最直接、最粗暴、最关乎生死的肉体与器械的磨砺。
城西大营,步兵操练场。
这里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成千上万的步卒,按照营、都、队的编制,排成密密麻麻的方阵。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口令,士兵们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最基础、也最要命的动作:劈砍、突刺、格挡。刀光闪烁,长枪如林,汗水混着泥土,在每一张年轻或沧桑的脸上冲刷出沟壑。
“用力!没吃饭吗?你当梁山贼的脖子是豆腐做的?”一个脸上带疤的都头,挥舞着皮鞭,在队列中穿梭,看到动作不到位的,上去就是一脚,“把你们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现在多流汗,战场上才能少流血!”
士兵们咬着牙,瞪着眼,将手中的兵器想象成仇敌,奋力挥砍。磨损的刀口在专门运来的粗大磨石上“嗤嗤”作响,迸溅出点点火星;长枪的枪头被擦得雪亮,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空气中弥漫着汗臭、皮革味和金属摩擦后特有的焦糊味。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兵刃破风声和军官的呵斥,构成一曲原始而令人心悸的战前交响。
城北校场,弓弩手集训地。
这里的氛围相对安静,却更加令人窒息。数百名弓弩手趴在地上,或蹲在掩体后,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百步之外的草人靶子。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取箭、搭弦、开弓、瞄准、撒放!
“绷!”弓弦震动的声音密集如雨。箭矢离弦,带着死亡的尖啸,扑向目标。不断有草人被射得千疮百孔,也有脱靶的箭矢惹来教官的厉声责骂。
“手要稳!心要静!把你当成那根箭!想想你的爹娘婆姨!想想分到手的田!要是让梁山贼冲过来,啥都没了!” 教官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射手,声音沙哑却极具穿透力。弩手们则更辛苦,给强弩上弦是个力气活,不少人的手臂已经肿了起来,却依旧咬着牙,一遍遍地重复。检查弓臂是否有裂纹,弓弦是否老化,箭矢的羽毛是否整齐,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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