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凰心独语 暗结珠胎（1/2）

族长寝宫，万籁俱寂。

凤清音屏退了所有侍从，甚至连日常巡逻的守卫都被她以闭关静修为由，调离了寝宫外围。此刻，这方华美而威严的殿宇，成了她唯一可以卸下所有伪装与防备的孤岛。

她缓缓走到那面由万年暖玉打磨而成的巨大镜鉴前。镜中映出的，依旧是那张倾国倾城、威仪天成的容颜，身姿挺拔，七彩羽衣流光溢彩，仿佛与往日并无不同。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微微侧身，指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轻轻拂过依旧平坦坚实的小腹。那里，是连圣王神念若不刻意探查，都难以察觉的微小变化，却像是一颗投入她心湖最深处的石子，激起了永不平息的涟漪。

“孩子……”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亦是对着腹中那悄然孕育的生命，发出了一声极轻、极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的低语。这声音里，褪去了所有的凰威与冰冷，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带着茫然与无限怜爱的母性。

“我的……孩子……”

她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而汹涌的情感。这感觉，与当年孕育灵儿时截然不同。

孕育灵儿，更像是一种神圣的使命，是涅盘之后生命层次的升华与延续，是意志与力量的传承。她爱灵儿，倾尽所有，但那爱中，带着塑造与期望。

可对于腹中这个意外而来的小生命，那份情感却更加原始，更加本能。这是血脉的直接交融，是阴阳碰撞最直接的产物，是她作为一个“女子”，最完整、最真实的证明。无关权势，无关责任，仅仅因为他是她的骨肉，是她与他……那个冤家……

一想到吕修缘那张时而惫懒、时而认真，光头锃亮的脸，凤清音的心便是一阵紊乱的悸动，脸颊也莫名有些发烫。羞愤、懊恼、一丝隐秘的悸动，以及更深沉的、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用力甩头，试图将那张脸从脑海中驱散。

“虽然……你不能有父亲。”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也对着腹中的孩子，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涩意，“这世间，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世。你注定……只能拥有母亲。”

这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这个孩子的存在，是绝对不能被外界知晓的秘密。他将无法像普通凤凰族幼崽那样，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拥有父亲的庇护与认可。他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称呼她一声“母亲”。

一想到此，一股钻心的疼痛便席卷了凤清音。她身为圣王，统御凤族，却连让自己的孩子认祖归宗都做不到！这是何等的悲哀与无奈！

但随即，一股更加坚定的、近乎偏执的守护欲从她心底升起。

她微微俯身，双手轻柔地覆在小腹上，仿佛能透过肌肤，感受到那微弱却坚韧的生机。她的眼神变得无比柔和，充满了决绝的疼惜。

“但是，母亲会补偿你的！”她低声承诺，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的重量，“母亲会把所有的爱，所有的关怀，都加倍地给你！”

“你会是凤凰神宫最尊贵的存在，哪怕不能公之于众，母亲也会让你拥有最好的一切！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教导，最安全的庇护……母亲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