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塔中磨砺 佛心涅盘（1/2）

西域，万佛宗，镇魔塔。

此塔并非寻常砖石结构，而是一件传承自上古的佛门至宝，内蕴无穷空间，勾连地脉，引动九幽魔气与九天佛光交汇，形成一片混乱而危险的绝域。其最底层，更是法则扭曲，魔念丛生，佛力狂暴，寻常修士踏入，不消片刻便可能心神失守，法相崩溃。

此刻，在这片光暗交织、充斥着无尽嘶吼与梵音的空间中央，一道身影正盘膝而坐。

正是吕修缘。

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佛光，但那佛光之外，却是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的漆黑魔气与狂暴的佛力乱流。魔气化作种种狰狞幻象，不断冲击他的心神，引诱他沉沦；佛力则如同亿万根钢针，刺入他的血肉骨髓，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的月白僧袍早已破损不堪，露出下面布满新旧伤痕的躯体。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同两颗在狂风中摇曳却不曾熄灭的星辰。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低沉的诵经声自他口中缓缓流出，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莫大的力量，与周遭的魔气佛力形成对抗。这是他赖以支撑的根本——源自天生佛骨的本源佛性，以及那颗历经红尘洗练、愈发坚定的向佛之心。

这月余时间，对他而言，堪称地狱般的煎熬。

初入此地时，那无孔不入的魔念几乎瞬间就侵入了他的识海，无数被他镇压在心底的欲望、恐惧、悔恨被放大、扭曲，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理智。有对灵儿的思念化为蚀骨的魔障，有对凤清音的复杂情愫化为羞耻的业火，更有对万佛宗、对未来的迷茫化为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曾无数次濒临崩溃的边缘，想要放弃抵抗，任由魔念吞噬。

但每当此时，脑海中便会浮现出凤灵儿那明媚灿烂、充满依赖的笑容，浮现出嬴鑫、云韵、刘立成、谢天宇、郑阳他们信任与支持的目光，甚至……还会不受控制地闪过凤清音那强装镇定却难掩疲惫与复杂的眼神……

他不能倒在这里！

他答应了要回去，要给灵儿一个堂堂正正的未来！他不能辜负兄弟们的期望！他更不能……让那个独自承受了太多的女子，再添一份失望！

凭借着这股强大的执念与天生佛骨的底蕴，他硬生生在那无尽的折磨中挺了过来。他将这镇魔塔视为一场最严酷的修行，将魔气与佛力乱流视为淬炼佛心、打磨法相的磨刀石。

痛苦吗？至极。

但他的心，却在痛苦中变得更加剔透，更加坚韧。

他不再去强行压制那些纷乱的念头，而是尝试去“观照”它们，如同观察水中月、镜中花，明了其虚妄，而不为其所动。这是他在痛苦中领悟到的，不同于以往死板诵经的、更加贴近本心的佛法。

他的圣佛法相，那尊半边佛光半边魔气的奇异法相，在这极端的环境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开始缓慢地融合、蜕变。佛光愈发纯粹浩大，而那原本被视为“魔障”的魔气部分，竟也开始被佛光逐渐净化、统御，化为一种更为深沉、包容的力量底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诵经声渐渐停歇，吕修缘缓缓睁开眼。周遭的魔气与佛力乱流依旧汹涌，但他眼中已是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那是一种历经千帆、看透虚妄后的澄澈。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一缕精纯的佛元在指尖跳跃，其中隐隐蕴含着一丝之前未曾有过的、仿佛能包容万物、化解戾气的柔和力量。

“或许……这才是我的路……”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