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安稳（六）（2/2）

两人走进舞池，小云的舞技倒不算差，只是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牛虎肩上，没半分轻佻；牛虎也一样，手臂稳稳托着她的腰，动作克制又礼貌。

小云心里满是感动——哪有客人会这般规矩？往日陪那些人跳舞，不是被乱摸就是被强啃，腻歪得让她打心底里反感。可眼前这位军官，自始至终老老实实，半分想占她便宜的意思都没有。

好感瞬间涌上来，小云心头一动，凑到牛虎耳边轻声说：“牛师长，您可真是个好人。”

牛虎微微侧开脸，轻声问起她的情况。小云的眼角顿时红了，讲起了那个最老套却也最戳人的故事：家里有重病的娘、抽大烟的爹，还有个没本事的哥哥，走投无路才来这地方。

牛虎听着，轻轻叹了口气。他不是没听过这类说辞，大多掺着水分，可看着小云真诚的眼神，他宁可相信这是真的——眼神里的无助，是装不出来的。

一曲终了，牛虎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悄悄塞到小云手里，低声道：“今天早点回去吧。”他清楚，舞女靠这个谋生，这是她该得的。

小云眼角泛起泪花，用力咬了咬嘴唇，只说了声“谢谢”，转身时脚步都有些踉跄，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牛虎回到座位时，杨景堂和沈茂才已经带着舞女进了舞池。关鲁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劝道：“妹婿，你放开点！放心，这事我绝不会跟关平说——男人嘛，本该这样！你是英雄，俗话说美女爱英雄，你没看见？小珍那眼睛，老往你这边瞟，我都看在眼里，不介意！”

话音刚落，小珍就故意凑过来，娇滴滴地说：“牛师长，二少爷都跟我说了，您可是大英雄，我可羡慕得紧呢！”说着，半边身子往牛虎身上靠，胸前的高耸还故意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牛虎赶紧往旁边躲，皱眉道：“我不是什么英雄。”

就在这时，他瞥见小云从洗手间出来，却被一个男军官拽住了胳膊。看着小云挣扎着要脱身，牛虎心里突然窜起一股怒气，当即站起身。关鲁见势，也连忙跟了过去。

牛虎一把推开那军官的手，沉声道：“放尊重点！你想干什么？”那军官是个中校，抬头看见牛虎肩上的将星，顿时吓了一跳，慌忙赔罪：“长官，对不起！原来她是您的女伴，是我唐突了！”说完，赶紧灰溜溜地走了。

小云眼角含着泪花，声音发颤：“谢谢您，牛师长。”

可没等她缓过神，就见沈小姐身边跟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过来。那男人一看见小云，几步就冲上前，拽住她的手，笑着说：“可算找着你了，小宝贝！”又转头对沈小姐说：“这不就是小云吗？你还骗我说她不在！今晚我要包她出去，说吧，多少钱？”

沈小姐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连忙打圆场：“赵公子，这可不行啊！小云从来不出场的，您就别为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