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路上(10)(2/2)
在四个相公里,林楚唯独对他最放松——许是年龄相近,又或是他性子没那么多弯弯绕,待在他身边总不用拘谨。“姐姐!”白小弟先开了口,话音刚落又挠挠头笑,耳尖泛着红,“不对,现在该叫娘子了。”
不等林楚接话,他就急着解释:“大哥他们被里正叔拽着喝酒,实在脱不开身,怕你等急,让我来告诉你——饿了就先吃,累了也能躺会儿歇着,外面还得闹一阵,他们过来估计要到晚上了。”
林楚咬着唇,指尖攥得更紧,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口:“你说大哥……那今晚……”话没说完,脸颊已红得能滴出血来,后半句全堵在了喉咙里。
一提这事,白小弟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下来,满是不甘心地嘟着嘴:“我们商量好了,按顺序来——今晚你跟大哥圆房,两天后换二哥,再两天是三哥……我是最后一个,得等上好几天呢!”他顿了顿,又赶紧补充,语气软下来,“不过也没办法,你身子弱,咱不能来硬的,要是伤了你,我们得多心疼。”
林楚的脸更红了,既有被说中心事的不好意思,也有对几人细心的感激。她实在不知该接什么,只能轻轻点头,应了声细若蚊蚋的“哦”。
看着她满脸羞涩的模样,白小弟自己也不知不觉红了脸,耳朵尖都快烧起来。他扭捏了好一会儿,手指绞着喜服的下摆,还是忍不住小声开口:“姐姐,虽说今晚是大哥跟你圆房,可你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声相公?”
林楚没料到他会提这要求,差点笑出声——这孩子,倒比她还急。可看着他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神,她还是软着声音,轻轻唤了句:“相公。”
这一声“相公”像颗糖,瞬间甜透了白小弟的心。他乐开了花,也不管会不会被院里人笑话,在原地蹦跳了两下,又突然想起什么,朝林楚招了招手。
林楚俯身到窗边,就见他凑过来,几乎咬着她的耳朵,一本正经道:“娘子你放心,我年纪轻但懂的多,男女那些事儿,师傅都教过我。你别急,等咱俩圆房那晚,我肯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绝不会输给哥哥们!”
林楚哪想到他摆着一脸严肃,说的竟是这种荤话,连耳根子都红透了,盯着他,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
好在下一秒,白小弟没再多言,突然欠身往她脸颊亲了一口——那吻轻得像羽毛,带着少年人的莽撞与羞涩。不等林楚反应,他就转身跑了,大红喜服的背影晃了晃,很快消失在圆拱门后。
林楚捂着被亲得温热的脸颊,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简单吃了些饭,她便坐在房里等白元浚。想起刚穿越过来时,是他救了自己,又知他性子爽朗体贴,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没见人来,林楚正觉得无聊,窗边又响起敲击声。她以为是白元浚,随手摘了盖头走过去开窗,却见站在外面的是白行简。
“三哥?”林楚有些懵,“你怎么来了?”
他是读书人,自带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可大红喜服穿在他身上,竟添了几分烟火气,像文曲星落了凡尘。他比白小弟高些,林楚跪在窗后的椅子上,还得仰着头看他。素日里总穿素衣的人,今日着红,更衬得皮肤白皙、文质彬彬,对着她时,还露出一抹俊朗的笑。
“宴席没结束,前院正闹着。”白行简的声音温和,“你这边清净吗?有没有人来吵你?”
林楚摇头:“没人吵闹,四弟刚才来过,还嘱咐我吃饭。我吃过了,挺好的。”
听到她提白小弟,白行简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异样,却没多问,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今日辛苦你了,前院还得闹一阵,你若乏了,就先睡会儿。”他没明说,却暗自想着,今晚大哥怕是不会让她好好合眼。
林楚想起方才白小弟要她叫“相公”,想着如今拜了堂,白行简也是自己的夫君。他看着冷淡,心里的情意却不输任何人。于是她隔着窗,羞涩地牵住他的衣袖,软声道:“谢谢相公关心。”
这声“相公”让他周身都松快了,嘴角笑意更深。他俯身过来,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和白小弟那莽撞的吻不同,这个吻满是宠溺与心疼。林楚瞬间红了脸,连头都不敢抬。
白行简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回前院待客。林楚关了窗,坐回床上,许是白天太累,没一会儿竟真的合眼睡了过去。
林楚是被推门声吵醒的。睁眼时屋里没点灯,窗外天色已暗,她刚听见脚步声靠近,慌忙摸过盖头蒙上,下一秒却被人从床上拉起,跌进一个强壮又温暖的怀抱。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她以为是白元浚回来了,刚要抬头,盖头就被轻轻撩开。借着屋外昏黄的光,她才看清怀里的人不是白元浚,竟是二哥白瑾川——白小弟明明说过,今晚和她圆房的是大哥。
林楚瞪大眼睛不知所措,脸颊通红的白瑾川却又将她搂得更紧。他身上满是结实的腱子肉,胸膛硬得像石头,硌得她有些疼,可那力道却越来越重,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任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林楚索性放弃挣扎,抬起春葱般的小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黑暗里,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从头顶落下,白珂就这么抱着她,半天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声道:“楚儿,大哥今晚喝了太多酒。他平日里上山打猎,没怎么跟人亲近过,若是……若是他一会儿没轻没重弄疼你,你记得跟他说。他虽是粗人,心里却有你,你说的话,他会听。”
简单几句话,从白瑾川嘴里说出来却格外艰难,每个字都像扎在他心上——一边是敬重的兄长,一边是深爱的姑娘,这份隐忍的苦,没人体会。
好在林楚看得见他的心意。黑暗中她轻轻点头,努力踮起脚尖,将一只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这一下,白瑾川彻底破防,却还是强撑着理智,把盖头重新为她蒙上,接着捧起她的脸,隔着红布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转身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洞房。
林楚站在原地,心还在怦怦跳。直到半炷香后,才见白元浚在两兄弟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走进了这间属于他们的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