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冤家路窄：林薇薇的“姐妹情深”（2/2）
而林星冉，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整个人都陷进了粘稠的泥浆里，只剩下两条腿在外面滑稽地蹬了几下。泥浆没过了她的口鼻，带来一阵强烈的窒息感。
“救人！快救人！” 主持人惊慌失措的喊声响起。几个场务手忙脚乱地冲进泥潭。
几秒钟后，林星冉被两个场务像拔萝卜一样，艰难地从泥浆里“拔”了出来。
此刻的她，已经彻底成了一个“泥人”。从头到脚，糊满了粘稠腥臭的黑黄色泥浆，完全看不出人形。只有那双眼睛，在厚厚的泥壳下，依旧亮得惊人，甚至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茫然（演的）？
她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泥水，抹了一把脸（结果抹了更多泥上去），然后，她的目光“茫然”地、极其“无辜”地，落在了旁边那个同样泥塑木雕般、僵硬地站着、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和滔天恨意的林薇薇身上。
林星冉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泥浆珠子。她像是刚刚认出来，用一种带着剧烈喘息、无比“后怕”和“真诚”的语气，颤抖着开口：
“薇…薇薇？！”
“天啊！你怎么也摔了？！”
“都怪我！都怪我刚才没站稳！连累你了！”
“你没事吧？！快擦擦！这泥……好臭啊！”
她一边“自责”地说着，一边伸出同样糊满泥浆、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手，作势就要去帮林薇薇擦脸上的泥！
林薇薇看着那只沾满恶臭泥浆、如同泥爪子般伸过来的手，看着林星冉那张糊满泥巴、只露出两个眼珠子的“无辜”脸庞，听着她那“情真意切”的“关心”话语……
“啊——！别碰我！” 林薇薇终于从极度的震惊和暴怒中回过神，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完全破了音的尖叫！她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后退，结果脚下湿滑的泥地一崴，“噗通”一声，也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再次溅起一片泥浪！
“噗——！” 不知哪个角落，一个实在没憋住的喷笑声响起，随即引发了一片压抑的、此起彼伏的“噗嗤”声。连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壮汉，肩膀都在可疑地抖动。
镜头，死死地、贪婪地捕捉着泥潭中央这戏剧性的一幕：
一个泥人（林星冉）茫然无辜地站着，伸着脏兮兮的“爪子”。
另一个泥人（林薇薇）跌坐在泥浆里，满脸惊怒交加，眼神像要吃人。
背景是同样狼狈不堪、表情各异的其他艺人，和努力憋笑的工作人员。
混乱！狼狈！狗血！戏剧冲突拉满！
导演在监视器后面，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抢过旁边助理的对讲机，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一号机！三号机！给我怼脸拍！拍林星冉！拍林薇薇！表情！表情特写！还有那个手！那个伸出去的手！绝了！”
“快！收音！把林薇薇那声尖叫给我收清楚点！还有周围的笑声！”
“爆点！这绝对是爆点！这期收视率稳了！”
他兴奋地搓着手，看着监视器里那两个糊满泥浆的身影，尤其是林星冉那双在泥壳下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喃喃自语：
“捡到宝了……这新人……是个怪物啊……”
泥潭的喧嚣和混乱似乎被隔绝了。林星冉站在原地，感受着泥浆在身上慢慢冷却、凝固带来的沉重和粘腻。她看着跌坐在泥里、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林薇薇，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憋笑、惊愕、探究的目光。
她没有笑，也没有得意。只是慢慢地、极其自然地，收回了那只伸出去的、糊满泥浆的“爪子”。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镜头）的注视下，她抬起另一只稍微干净点的手背，蹭了蹭自己糊满泥浆的下巴。动作随意，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雕的满足感？
她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投向了泥潭边临时搭建的遮阳棚方向。
江澈就站在那里。
他没像其他人一样穿着节目组的t恤，依旧是那身格格不入的深灰色休闲西装，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闲适。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在他俊朗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嘴角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那双总是带着玩味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泥潭中央的林星冉。
没有戏谑，没有调侃，没有看好戏的兴奋。
只有一种深沉的、锐利的、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一般的审视。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她满身的泥浆和狼狈，精准地捕捉到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混合着狠厉、狡黠和一丝疲惫的复杂光芒，以及那抹沙雕外壳下，破土而出的、野蛮生长的生命力。
林星冉迎着他的目光，隔着腥臭的泥潭和喧嚣的人声。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那个方向，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被泥浆糊住的眉毛。
那眼神仿佛在说：
**“看清楚了？”**
**“这就是你要的‘掀桌子’。”**
**“够不够‘大’？”**
江澈嘴角叼着的那支烟，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缓缓地、缓缓地，扯开一个笑容。
那笑容不再是惯常的玩世不恭，而是一种发现了稀世珍宝般的、带着强烈侵略性和占有欲的、近乎狂热的弧度。
他取下嘴里的烟，对着泥潭中央那个糊满泥浆、却如同战神般挺立的荧光绿身影（勉强能看出点颜色），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漂亮。”**
泥浆的腥臭在烈日下蒸腾。林星冉收回目光，不再看江澈，也不再看怨毒的林薇薇。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甩甩头，将那些粘稠的负担甩开些许。视线重新投向泥潭中央那面依旧在风中招摇的红色小旗。
游戏，还没结束呢。
她咧开嘴，露出一口在泥壳衬托下显得异常洁白的牙齿，眼神里燃烧着更加旺盛的火焰。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