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绝望之焰（1/2）

轰轰轰！

战斗瞬间爆发！并直接进入了最惨烈的白热化！

圣域强者的领域如同一个个小型的毁灭世界，在深渊的狂潮中猛烈碰撞、爆发！元素风暴、空间切割、精神冲击、死亡凋零…

各种毁灭性的力量交织、湮灭！魔能巨像的炮火编织成毁灭的光网，与深渊巨兽喷吐的污秽洪流和怨灵聚合体发出的精神尖啸对撞！

爆炸的光芒此起彼伏，将昏暗的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墙壁，反复冲刷着学院核心区域强大的联合防护法阵，激起一圈圈剧烈的涟漪！

这是一场没有试探、没有保留的战争！

一方是为了守护未来与知识的火种，另一方则是为了将一切拖入永恒的黑暗深渊！每一秒，都有强大的存在陨落，血肉与金属碎片混合着崩解的黑暗能量在战场上横飞！也有成百上千的深渊爪牙在学院强者的怒火下化为齑粉！

混乱战场的边缘。

那根布满裂痕的巨大符文石柱下。

赛琳娜维持着半撑的姿势，依旧一动不动，外界毁天灭地的战斗轰鸣，半神强者震怒的咆哮，深渊爪牙疯狂的嘶嚎…这一切惊心动魄的声音，此刻传入她的耳中，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浑浊的水。

她的世界，只剩下视觉。

瞳孔涣散，失去了所有的焦点，倒映着前方那个翻滚着无尽黑暗与绝望的巨大坑洞，那坑洞，像一只巨大的、嘲弄的、来自深渊的独眼，死死地盯着她。

艾娜被黑暗吞噬前那惊恐的、倒映着死亡之潮的黑色眼眸…在她破碎的视野里，一遍，又一遍，永无止境地回放。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用烧红的烙铁烙刻在灵魂深处，那画面与米娅苍白的小脸、冰冷的黑曜石棺椁…反复重叠、交融、撕裂…

米娅……艾娜……

没了……都没了……

又……一次……

在我眼前……

还是……没能……抓住她……

冰冷的、绝对的死寂，如同最深的寒冰，从她心脏最核心的位置，开始向全身疯狂蔓延，冻结了血液，冻结了神经，冻结了所有的思维和感知，时间对她失去了意义。

战斗的轰鸣成了遥远的背景噪音。

“嗬…嗬嗬…”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如同破旧风箱抽动的气音，那不是哭泣，是灵魂被彻底抽空后，仅剩的躯壳在无意识地痉挛。

突然，那涣散的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倒映在瞳孔深处的巨大黑暗坑洞边缘，似乎…极其微弱地…扭曲了一下？

不，不是坑洞边缘，是她视线里，那不断回放的、艾娜被吞噬的画面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赛琳娜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脖颈，这个小小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这具躯壳里最后一丝力气，散乱粘在脸颊上的墨发随着动作滑落几缕。

她的目光，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那个象征绝望的坑洞上移开。

落在了…自己撑在地面的那只手上。

那只曾无数次轻柔拂过艾娜发顶、替她整理裙摆、牵着她走过林荫道的手。

此刻，这只手沾满了灰尘和碎石划出的细小血痕。苍白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因为过度用力而狰狞地凸起。

而在她因撞击和滑落而撕裂、翻卷开的银灰色长袍袖口下…一小截纤细的、闪烁着星蓝色光泽的…东西…正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尘埃里。

那是一小块布料。

很小，不过指甲盖大小。

边缘带着被暴力撕裂的毛糙痕迹。

那熟悉的、在晨光下流淌着柔和光泽的星蓝色…那点缀其上的、细碎的秘银星辰纹路…

是艾娜那件她心爱的星蓝小礼服的碎片！

是她在最后关头，被那黑暗吞噬的力量撕扯下来的一角！是艾娜存在过的、最后也是最微小的证明！

赛琳娜涣散的瞳孔，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那片小小的、沾着灰尘的星蓝色碎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足以令周围激战中的圣域强者都为之侧目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无数年的灭世火山，猛地从赛琳娜那看似破碎的躯壳中爆发出来！

那不是力量层次的提升！那是…某种东西彻底崩断后，释放出的、最原始的、最疯狂的、足以扭曲现实的…毁灭意志！

“呃…啊啊啊啊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混合着极端痛苦、无尽绝望和彻底疯狂的嘶吼，如同亿万厉鬼的嚎哭，猛地撕裂了赛琳娜的声带！鲜血从她嘴角溢出！

她撑在地上的那只手，五指猛地张开，然后如同最凶戾的鹰爪，狠狠抓向那片星蓝色的碎片！指尖瞬间将坚硬的碎石和粗糙的地面抓碎。

她只是死死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片小小的布料攥在了掌心！仿佛那是溺水者抓住的唯一稻草！是连接着深渊与现实的、最后一丝微弱的连线！

力量！需要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足以撕开空间！足以逆转时间！足以将那个该死的深渊位面都彻底轰碎的力量！

赛琳娜猛地抬起头！散乱的长发因她剧烈的动作而狂舞！

那双空洞的眼眸，此刻被一种纯粹到令人灵魂冻结的疯狂彻底点燃！那不是怒火，那是比深渊最深处的黑暗还要纯粹的、不顾一切的毁灭与执念！

瞳孔深处，仿佛有时光沙漏虚影在疯狂旋转、崩解！周身的气息变得极度不稳定，时而如同万载玄冰般死寂，时而又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狂暴！

周围的空间开始肉眼可见地扭曲、波动，光线被拉扯成诡异的弧线！她脚边几株顽强生长的魔法小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经历了枯荣轮回数百次！连她背靠的那根布满裂痕的巨大符文石柱，表面的石材都开始迅速老化、剥落！

“艾——娜——！！！”

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身体摇摇晃晃地、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试图从那冰冷的地面上站起来！攥着星蓝碎片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响声，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砸落在布满尘埃的地面。

披头散发，银灰色的长袍沾满污秽与血迹，优雅与冷漠荡然无存。此刻的赛琳娜，只剩下一个被最深沉绝望逼入绝境、即将彻底燃烧殆尽、只为抓住最后一丝渺茫希望的——疯子！

她的目光，越过前方惨烈绞杀的战场，越过那翻涌着黑暗的巨大坑洞，死死地钉在虚空中某个无形的点上，仿佛透过那混乱的空间乱流和无尽的黑暗，她的疯狂意志已经锁定了那片被深渊拖走的空间碎片！锁定了那片黑暗中唯一的星辰！

不惜一切代价！燃尽灵魂！烧穿时间！逆转因果！她要把她的小艾娜！抢回来！！！

…………………………

无边的黑暗，如凝固的污血，灌满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