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马场（2/2）

三月中，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北境表面的平静。位于防线侧后方的两处军马场，在短短数日内，接连有上百匹健壮的战马不明原因倒毙。兽医查验，既非瘟疫，也未见明显外伤，症状诡异，像是……中毒。

消息传到北境大营，陆其琛勃然变色。军马乃骑兵根本，此事若为人为，其心可诛！他亲自赶往马场，封锁消息，严令彻查。所有接触过马匹的兵卒、马夫、兽医，乃至运送草料的人员，全部隔离审查。草料、水源、马厩，一寸寸地检查。

京城之中，安湄几乎同时接到了军马倒毙的密报。她立刻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她并未直接打探北境调查进展，而是动用了那条底层信息网，留意京城及周边州府近期是否有异常的人员或物资流动，尤其是与兽医、草药相关的线索。同时，她通过王府的渠道，秘密查询近年来朝廷采购、分发至北境的马匹档案，看是否有异常。

皇宫内，李余然接到陆其琛关于军马倒毙的密奏，又惊又怒。这接二连三针对北境命脉的攻击，已让他忍无可忍。他立刻下密旨给陆其琛，授权其“遇有可疑人等，无论身份，可先行缉拿，严加审讯”，并再次严令影卫，加大力度追查“沙蛇”及一切可能与北境事端相关的线索。他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北境马场的调查进展缓慢，人员审查未有突破，草料水源也未见异常。就在陆其琛焦躁之际，一名老马夫在反复回忆后提起，马匹倒毙前几日，曾有几个外地的“皮货商”在马场附近逗留，说是迷了路，还向马夫讨过水喝。老马夫记得，其中一人手背上似乎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有些奇特。

与此同时，安湄从京城底层反馈来一条模糊信息：城南黑市近期曾有人高价求购一种产于西南边陲、极为罕见的无色无味毒草，据说混入草料中，牲畜食之，数日后便会无声无息倒毙。而求购者的描述，与那手背有胎记的“皮货商”颇有几分相似。

安若欢听着白芷汇总而来的消息，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

“马场……侧后方……”他沉吟道，“其琛加强侧翼巡防，对方便对更后方的马场下手。此非声东击西，而是断其筋骨，弱其机动力。好狠辣的手段。”

他看向白芷，目光沉静：“告诉其琛，查马场内部人员固然重要，但更需留意那些能接触到马场日常供给、却又不受重视的环节，比如……运送草料的民夫，或是定期前来检修马具的工匠。告诉安湄，重点查那罕见毒草的来源和流向，尤其是……是否与宫中有牵连。”

那手背带奇特胎记的“皮货商”如同鬼魅，自马夫口中提及后便再无踪迹。陆其琛下令画影图形，在北境及各关隘严加盘查，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