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艰难求生（2/2）
那两名战斗修女显然没料到目标还能发出如此恐怖的攻击，在她们认知中，目标应被力场完全压制。她们本能地抬起爆矢枪格挡，同时动力外骨骼全力运转防御！
然而，这并非灵力攻击！这是纯粹的、源自上古的“剑煞”之力！蕴含着对本身的切割意志！
“咔嚓！噗嗤！”
坚固的爆矢枪如同纸糊般被斩断！外骨骼的合金护甲被剑气轻易切开，如同热刀切黄油！剑气毫无阻碍地透体而过！
两名战斗修女的身体猛地僵住！一道极细的冰线从她们眉心竖直蔓延而下！下一秒，她们的身体连同被切开的盔甲，无声无息地沿着冰线分裂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血液和内脏甚至来不及流出，就被瞬间冻结！两半尸体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轰然倒地，摔碎成满地包裹着寒冰的尸块！
恐怖的杀伤力！绝对的寂静！
剩下的战斗修女和悬浮在后的沉默修女，动作都出现了明显的迟滞！那冰冷、灭绝的剑气，让她们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连神圣静默力场都似乎被这纯粹的杀戮锋芒所慑，波动了一下！
李玄风一击得手，却感觉眼前一黑，金丹剧痛欲裂，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强行催动剑煞之力的反噬比他想象的更恐怖！他不敢停留，更不敢再出第二剑！
他猛地转身，看着眼前翻滚的毒水潭，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深吸一口气，浓烈的毒气让他肺部如同火烧，但也将体内残存的、不受控制的剑煞之力猛地向下灌注于双腿！
“给我…冻！”
咔嚓嚓——！
以他双脚为中心，一层幽蓝的坚冰瞬间蔓延开来，覆盖了脚下的毒泥，并迅速向翻滚的毒水潭表面延伸！极致的寒意与剧毒的潭水剧烈反应，发出“嗤嗤”的爆响和大量有毒蒸汽！
冰层在延伸，但极不稳定，在毒水的腐蚀和翻滚下迅速变薄、碎裂！
李玄风用尽最后力气，夹着影寒，抱着云姝，踏上了那脆弱的、不断碎裂的冰桥，朝着对岸的洞口亡命狂奔！
噗通！噗通！
脚下的冰层不断碎裂，灼热的毒水溅射上来，腐蚀着他的裤腿和鞋子，带来钻心的剧痛！毒气更是疯狂涌入他的口鼻！
“射击！”反应过来的战斗修女再次开火！光束和爆矢弹打在毒潭上，激起冲天的毒浪和蒸汽，更加剧了冰桥的崩解！
李玄风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终于，在冰桥彻底崩溃的前一瞬，他带着两人，狼狈不堪地扑进了对岸的洞口，滚入一片相对干燥的地面！
身后，是沸腾的毒潭和追兵愤怒的射击声。她们似乎对这片剧毒区域有所顾忌，没有立刻追过来。
李玄风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灼痛感。剑煞之力如同退潮般从他体内消失，留下的只有更加严重的经脉撕裂伤和那颗布满蛛网般裂痕、仿佛随时会化为齑粉的金丹。剧毒的腐蚀和吸入的毒气也在侵蚀着他的身体，但还好金丹没事，如果能活着回去带回宗门，自己师父应该有办法温养修复，但也可能没有，不过无所谓，不这样，都会死。
影寒依旧昏迷，但身体似乎没那么冰冷了。云姝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向洞内。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被遗弃的地下溶洞的一部分。空气虽然依旧污浊，但毒气浓度低了很多。远处隐约有微弱的水流声，还有…某种奇特的、如同萤火虫般的幽蓝色光点在缓缓飘动。
暂时…甩掉了追兵？
李玄风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感受着身体内外交加的剧痛，看着身边两个生死未卜的同伴，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将他吞没。这一次借力，代价太大了。前路，依旧在黑暗之中延伸。
巨大的地下溶洞，如同巨兽的腹腔，空旷而压抑。穹顶高悬，怪石嶙峋，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森林。洞壁湿滑，布满深色的苔藓和水渍。唯一的光源，是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如同幽灵般的幽蓝色光点。它们像是有生命的尘埃，缓慢地移动、聚散，散发着微弱却恒定的冷光，勉强照亮了脚下崎岖不平的地面和远处深邃的黑暗。
空气依旧带着腐败的湿气，但少了沼泽中那种刺鼻的毒瘴，多了一种陈旧的、带着矿物质味道的气息。水流声从洞窟深处传来，沉闷而悠远。
李玄风背靠着冰冷的石笋，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肺部都如同被砂纸摩擦，带着毒气灼伤的刺痛。经脉中残留的剑煞之力虽然退去，但留下的撕裂伤如同无数细小的冰刀在持续切割，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金丹上蛛网般的裂痕，带来钻心的剧痛。被毒水腐蚀的裤腿粘在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检查影寒和云姝。影寒的呼吸依旧微弱，但体温似乎回升了一点，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刺骨。那缕古剑剑灵在刚才的爆发后，似乎又陷入了更深层次的蛰伏，但李玄风能隐约感觉到，它并未完全沉寂，如同黑暗中潜伏的凶兽，随时可能再次被唤醒，也或许他在故意压制自己，或许在躲什么……
云姝的情况更糟一些，裸露的皮肤上被毒液灼伤的红肿水泡触目惊心，她蜷缩着，眉头紧锁，似乎在高热和剧痛中挣扎，口中发出断断续续、意义不明的呓语。
没有食物，没有净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伤痛。李玄风摸索着腰间的水囊，里面只剩下最后几口浑浊的泥水。他小心地抿了一小口，湿润了一下干裂出血的嘴唇，然后将剩下的一点，小心翼翼地喂给状态相对较长已经昏迷的云姝。
饥饿和疲惫如同跗骨之蛆。他强撑着精神，不敢完全放松。虽然暂时摆脱了战斗修女的直接追击，但沉默修女那令人窒息的力场如同无形的阴云，依旧笼罩在这片区域的上空，提醒着他并未真正安全。那些漂浮的幽蓝光点，看似无害，却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让他本能地感到警惕。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残存的一丝丝微弱灵力，想要尝试绘制一道最低级的“清心符”或者“止血符”，但金丹的裂痕和经脉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指尖凝聚的微弱灵光一闪即逝。
“嗬…嗬…”云姝突然发出急促的喘息，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猛地睁开眼！那双原本空洞的眸子，此刻却布满了血丝，瞳孔放大，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她死死抓住李玄风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光…好多光…白的…红的…烧…烧起来了！！”她嘶哑地尖叫，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哭腔，却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可怕的景象。“掉下来…都…掉下来了！跑…快跑啊！！”
是预知！她的死亡预警能力，在脱离了沉默力场的绝对压制后，在自身状态极度糟糕的情况下，以一种失控的、碎片化的形式爆发了！
李玄风心中一凛！虽然云姝的描述混乱不堪，充满了光与火的意象，但他瞬间联想到了教廷最恐怖的武器——“天堂之杖”方舟要塞的轨道打击！那毁天灭地的白光！燃烧整个梵蒂城的红莲业火！
难道…教廷的舰队已经锁定了这片沼泽，准备发动毁灭性的打击？！还是说，这仅仅是云姝高烧和创伤下的幻觉？
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往哪跑？！云姝！方向！”李玄风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水…深水…下面…冷…”云姝眼神涣散，断断续续地呓语着，手指无意识地指向溶洞深处水流声传来的方向。“…有东西…在等…危险…但…必须去…”说完，她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身体滚烫。
深水？下面？冷？有东西在等？危险但必须去？
云姝混乱的预警如同谜语，却指向了唯一的生路——溶洞深处的水源！
李玄风不再犹豫。他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和云姝被毒液灼伤的地方，然后再次背起影寒，抱起云姝，朝着幽蓝光点漂浮的深处，朝着那沉闷的水流声，艰难地前进。
溶洞深处的地形更加复杂。巨大的石柱林立，地面布满深坑和湿滑的斜坡。那些幽蓝的光点似乎受到某种吸引，越靠近水源，密度越高，如同一条悬浮的蓝色河流，指引着方向。光芒虽然微弱，但足以让他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随着深入，空气变得更加潮湿阴冷。水流声越来越大，从沉闷变得清晰，最终变成了轰鸣！转过一个巨大的石屏风般的岩壁，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湖呈现在眼前！湖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墨黑的深蓝色，在幽蓝光点的映照下，反射着粼粼的、如同星空般的微光。湖水深不见底，表面平静无波，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轰鸣声来自湖的另一侧，一道巨大的地下瀑布从高耸的洞顶倾泻而下，注入湖中，激起连绵不绝的水雾。
湖岸是崎岖的岩石平台。而在靠近瀑布一侧的岩壁上，李玄风看到了一个被水流半遮掩的、黑黝黝的洞口！似乎通向更深的地底！那就是云姝预警中“下面”的入口？
就在他准备寻找路径靠近那个洞口时，一种极其强烈的危险预感猛地攫住了他！并非来自云姝的预警，而是他自身修士的灵觉，以及…背上影寒体内那蛰伏的古剑剑灵传递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悸动！
他猛地抬头看向湖面！
只见原本平静如镜的墨黑湖水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数十个…不，是数百个拳头大小的**幽蓝光团**！这些光团比空中漂浮的光点大得多，也明亮得多，如同无数双冰冷的眼睛，从深水中冷冷地注视着岸边的闯入者！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精神侵蚀和生命汲取气息的恐怖力场，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地下湖空间！
李玄风感觉自己的思维瞬间变得迟滞，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和灵魂被拉扯的虚弱感涌上心头！体内残存的生命精气仿佛都要被那些光团吸走！背上的影寒和怀中的云姝也同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脸色变得更加灰败！
是那些光点的源头！某种栖息在这地下湖深处的、可怕的能量生命体！它们被活人的气息惊动了！
冰冷、粘稠、如同无数无形触手缠绕灵魂的力场，让李玄风感觉自己的思维如同陷入了泥沼，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生命力被汲取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本就重伤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背上的影寒和怀中的云姝更是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活力，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湖水中，那数百个幽蓝的光团缓缓上升，如同无数冰冷的眼睛从深渊中睁开。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纯粹的能量聚合体，散发着贪婪、冰冷、对生命精气的极致渴望。它们并未立刻发动攻击，只是静静地悬浮着，似乎在评估猎物，又像是在编织一张更严密的死亡之网。
李玄风咬破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他强行挣脱了一丝精神侵蚀的束缚。他死死盯着湖面上那些光团，又看向瀑布旁那个被水雾笼罩的黑洞洞入口——那是云姝预警中唯一的生路！
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必须冲过去！
他尝试后退，但身后的来路早已被黑暗吞噬，而且他能感觉到，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幽蓝光点，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正缓缓向他聚拢，散发着同样的精神侵蚀波动，虽然微弱，但数量庞大，同样致命！退路已断！
唯一的生机，就在那瀑布后的洞口！
但如何过去？游过去？且不说那冰冷刺骨、深不见底的湖水，光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幽蓝光团，就足以在他下水的瞬间将他吸成干尸！
强行借取剑灵之力？李玄风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金丹的裂痕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次强行引动剑煞，他必死无疑！而且影寒的身体也未必能承受第二次冲击。
怎么办？！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僵持中，异变陡生！
李玄风背上的影寒，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冰冷、凝练、带着无尽孤寂与锋锐的意念，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爆发，瞬间从她体内喷薄而出！这股意念并非狂暴的剑煞，而是更加纯粹、更加内敛、带着一种洞悉本源的冰冷意志！
嗡——！
一声低沉的剑鸣，仿佛自九幽之下响起，清晰地回荡在李玄风的识海，也似乎震动了整个地下湖空间！
那些悬浮在湖面和空中的幽蓝光团，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剧烈波动起来！它们散发出的生命汲取力场，在这股纯粹的、冰冷的、仿佛能斩断一切能量联系和灵魂枷锁的意志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变得紊乱不堪！
是影寒！不，更准确地说，是影寒体内那沉寂已久的古剑内的陈有哀！在死亡的极致压迫下，在古剑剑灵被多次激发的刺激下，在云姝预警带来的生路指引下…陈有哀的求生意志，终于压过了身体的崩溃和齐思瞒意志的残余影响，如同在无尽黑暗中刺破苍穹的寒星，强行苏醒了过来！
这股意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和…掌控力！它并非取代古剑剑灵，而是…驾驭！如同一位重伤濒死的君王，重新握住了那柄桀骜凶兵的剑柄！
古剑剑灵那混乱的杀意，在这股纯粹意志的驾驭下，瞬间收敛、凝聚，化作一股冰冷的、绝对的、只为“生存”而挥动的锋芒！
“上古貔貅再此！敢死者！上前一步！”在获得了影寒身体的操控以后，陈有哀猛然大喝，声音透过影寒的口中而出！
在这一声下，那些蓝色光团居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让了半分，但却没有就此退去。
影寒完好的左眼，猛地睁开！那双眸子，不再是之前的涣散或痛苦，而是如同万载寒潭般冰冷、清澈、锐利！虽然依旧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虚弱，却闪烁着一种洞穿虚妄的光芒！她看到了湖面上那些幽蓝的光团，看到了它们能量流动的轨迹，看到了那无形力场的薄弱节点！
破后而立……影寒居然靠此让自己的修为再上一层！这可不是什么异能进化，而是灵力的蜕变。
“左…三…右…避…水…下潜…入口…三十息…”一个冰冷、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直接在李玄风耳边响起！不再是云姝那种混乱的预警，而是精准的、如同战术指令般的指引！这是陈有哀苏醒后，结合自身意志本能的掌控，以及对周围能量环境的洞察，给出的唯一生路！
李玄风没有任何犹豫！他对影寒有着绝对的信任！在影寒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抱着云姝，背着影寒，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影寒指示的方向——左侧一块凸出水面、布满苔藓的巨大岩石——猛地冲刺！
就在他冲出的瞬间，湖面上的幽蓝光团似乎被彻底激怒！它们放弃了缓慢的汲取，化作一道道幽蓝色的闪电，带着刺耳的尖啸和强大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暴雨般朝着三人激射而来！
“低头！”影寒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玄风毫不犹豫地俯身低头！
嗤嗤嗤——！
数十道幽蓝光束擦着他的头皮和后背飞过，狠狠打在身后的岩壁上，无声无息地腐蚀出一个个深坑！精神冲击波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栽倒！
“右！跳！”陈有哀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绳索，勒紧了他即将涣散的意识！
李玄风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强行扭转身体，朝着右侧一个积水的浅坑扑去！
噗通！
他落入冰冷的水中！几乎就在他落水的刹那，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被数道光束覆盖！同时，影寒在他背上，完好的左臂艰难地抬起，指尖凝聚着一丝微弱却极其凝聚的冰蓝光芒，对着水面猛地一划！
嗤！
一道细若发丝的剑气射入水中！并非攻击光团，而是精准地刺入水底某处！剑气蕴含的极致寒意瞬间爆发！
咔嚓嚓——！
以剑气落点为中心，一层坚冰迅速在水底蔓延，并向上凸起，形成了一小片水下冰障！恰好挡住了从水下射来的几道偷袭光束！光束打在冰障上，只留下浅浅的灼痕！
“上！冲！”陈有哀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李玄风从水中跃起，浑身湿透，冰冷刺骨，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再次朝着那块凸出的岩石冲刺！
在陈有哀精准到毫巅的指引下，李玄风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在漫天飞舞的幽蓝光束和精神冲击的死亡之雨中，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闪避动作！翻滚、跳跃、匍匐、急停…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与死亡擦肩而过！陈有哀则在他背上，如同一个冷静到极致的指挥官，每一次指尖微弱的剑气点出，都恰到好处地干扰光团的攻击轨迹，或是在关键位置制造冰障、冻结水面减缓光束速度，为李玄风争取那零点几秒的逃生时间！
陈有哀的力量微弱到了极点，每一次出手都让影寒的脸色更加苍白一分，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但陈有哀的意志却如同寒铁，冰冷而坚韧，精准地计算着每一分力量的使用，对每一次的危险进行规避！
三十息！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李玄风终于连滚带爬地扑到那块巨大的凸岩后面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身上又添了数道被光束擦过的灼伤，精神更是疲惫欲死。
凸岩暂时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但光团们如同跗骨之蛆，正从两侧包抄过来！
“入口…在瀑布后…水下三丈…潜行…光团惧水流冲击…”陈有哀的声音更加微弱，带着喘息。
陈有哀也不确定这样下去还能撑多久。
李玄风看向轰鸣的瀑布。巨大的水流如同银龙般砸落湖面，激起冲天的水雾和湍急的暗流。瀑布后面，正是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云姝紧紧绑在胸前，确认陈有哀抓牢了自己。然后，他看准一个光团攻击的间隙，猛地从岩石后冲出，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轰鸣的瀑布，一头扎了下去！
冰冷刺骨、力量万钧的水流瞬间将他吞没！巨大的冲击力砸得他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卷入湍急的暗流！他死死闭住气，护住胸前的云姝和背上的影寒，凭借着本能和水性，抵抗着水流的撕扯，朝着记忆中的洞口方向拼命下潜！
水下一片黑暗混乱，只有巨大的水压和轰鸣声。那些追击而来的幽蓝光团，在狂暴的水流冲击下，果然如同影寒所说，变得极其不稳定，光芒明灭不定，追击的速度大减，似乎这种纯粹的能量体对物理性的剧烈水流冲击有着天然的畏惧。
三丈！李玄风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即将耗尽，冰冷的湖水挤压着胸腔，耳膜剧痛！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前方湍急的水流中，一个相对平静的、黑黝黝的水下通道入口赫然出现！
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钻了进去！
通道内水流依然湍急，但没有了瀑布那毁灭性的冲击力。他顺着水流被冲向前方，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水流变缓，前方似乎有微弱的光亮！
哗啦！
他的头猛地冲出了水面！
新鲜的、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腔！他贪婪地呼吸着，剧烈地咳嗽着。眼前是一个相对较小的地下溶洞，洞顶有裂缝，几缕微弱的、真正的天光从裂缝中透射下来，照亮了洞内一个浅浅的水潭和一片布满鹅卵石的河滩。
他们…出来了？离开了那片死亡沼泽的地下部分？
李玄风挣扎着爬上岸，解开云姝，放下影寒。影寒左眼紧闭，再次陷入昏迷，脸色苍白如纸，刚才的爆发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心力。云姝依旧高烧昏迷。
他瘫倒在冰冷的鹅卵石上，仰望着裂缝中透下的、代表着外界的天光，心中百感交集。影寒在绝境中苏醒，以不可思议的精准指引带领他们逃出生天，这无疑是一线曙光。但她的状态…云姝的伤…自己借来的金丹…前路依然渺茫。而且，教廷的阴影，真的甩掉了吗？
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洞内环境。这个溶洞似乎是地下暗河的一个出口，通向外界。他爬到裂缝下方，透过狭窄的缝隙向外望去——
外面依旧是弥漫的灰白色浓雾，但雾气稀薄了许多。隐约可见一片广袤的、布满了枯死扭曲树木的黑色泥炭沼泽，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更远处，似乎有连绵起伏的、低矮的黑色山丘轮廓。
这里，已经是遗忘沼泽的更深处？或者说…边缘？
就在这时，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形容的悸动猛地攫住了他！比沉默修女的力场更加宏大！更加令人绝望！
他猛地抬头，透过裂缝望向那被浓雾遮蔽的天空！
只见浓雾之上，那永恒笼罩的钢铁苍穹阴影中，一点刺目的、无法直视的白色光芒，如同神只睁开的眼眸，在极高的轨道上，骤然点亮！光芒之盛，瞬间穿透了厚重的云层和浓雾，将整个灰暗的沼泽大地，映照得一片惨白！
一股毁灭性的、锁定一切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整个空间！
“天…天堂之杖…”李玄风的血液瞬间冻结，瞳孔缩成了针尖！
教廷的终极打击，降临了！目标…正是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云姝之前混乱预警中的光与火…应验了！
毁灭的白光，即将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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