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暗流再涌（2/2）
红光没入凹槽的瞬间，整个祭坛剧烈震动！冲天而起的光柱骤然黯淡，那些幽冥守卫的动作也随之一滞。虽然只停滞了不到一息时间，但对玄罹这等高手来说，已经足够了。
“月华·千刃！”
玄罹双手一分，身后那轮明月虚影骤然炸裂，化作无数道月白色光刃，如同暴雨般射向十二尊甲士！光刃所过之处，幽冥守卫的铠甲如同纸糊般被撕裂，黑色液体从伤口喷涌而出，迅速蒸发消散。
三息之后，十二尊甲士全部倒地，化作一滩滩黑色液体，渗入地面裂缝，消失无踪。
祭坛恢复了平静。
但简心三人却不敢放松警惕。
刚才那一幕太过诡异——秦渊的声音为什么会从玉佩中传出？虽然微弱，虽然短暂，但那确确实实是秦渊的声音！可秦渊的意志不是已经燃烧殆尽了吗？难道……
“心儿，你没事吧？”林素心扶住女儿，关切地问。
简心摇头，擦去嘴角血迹，目光死死盯着祭坛:“娘，我听到秦大哥的声音了。他让我用血滴在祭坛莲花上。”
玄罹闻言，脸色微变。他快步走到祭坛前，仔细观察那个莲花凹槽。此刻凹槽中残留着简心的血迹，血液在凹槽底部缓缓流动，竟然……勾勒出了一幅地图！
不，不是地图。
是一幅星图。
与镜魂空间中那幅华夏山河星图有七分相似，但更加古老，更加宏大。星图中，除了华夏山河对应的星辰，还有四颗格外明亮的星，分居东南西北四方。而在这四颗星中央，也就是星图的正中心，有一个漩涡状的标记——正是归墟的位置。
“这是……”玄罹呼吸急促。
“两界封印大阵的全图。”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祭坛旁响起。
三人猛然转身。
只见祭坛边缘的阴影中，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老者。他穿着破烂的灰色僧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但一双眼睛却清澈得如同婴儿，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万古时光。
了尘大师！
“大师？！”简心又惊又喜，“您怎么……”
“老衲一直跟着你们。”了尘大师合十行礼，缓步走上祭坛，“从你们离开鸡鸣寺，到突破海上封锁，再到此地。只是方才幽冥守卫激活，老衲不便现身，直到此刻。”
他走到莲花凹槽前，看着那幅血绘星图，长叹一声:“果然如此。三千年了，这个秘密终于还是藏不住了。”
“大师知道真相？”玄罹沉声问。
了尘大师点头，又摇头:“知道一部分。三百年前，鸡鸣寺开山祖师在归墟得到玄冥镜碎片时，也得到了一卷残破的玉简。玉简中以古篆记载了一个惊天秘密——玄冥镜，从来就不是为了封印幽冥而铸的。”
简心瞳孔骤缩:“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镇压‘归墟之眼’。”了尘大师指向那片巨大的漩涡，“你们所见到的漩涡，只是表象。在漩涡深处，有一个连接着无数世界的‘眼’。这个眼，才是建木生长之地，才是两界屏障的源头，也是……所有幽冥之力的诞生之处。”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玄冥镜的作用，不是封印幽冥，而是封印这个‘眼’，不让它彻底睁开。因为一旦眼睁，诸界交汇，时空紊乱，不止此界与玄冥界，无数世界的规则都会在此碰撞、湮灭、重生。那将是……真正的末日。”
简心浑身冰凉:“所以当年玄冥镜破碎……”
“不是意外，而是必然。”了尘大师的声音充满悲悯，“封印一个世界的眼，需要付出的代价，是那个世界本身的气运。三千年来，华夏山河的地脉灵气，一直在通过玄冥镜这个阵眼，被缓缓抽入归墟之眼，维持着封印。而三百年前，灵气枯竭，封印松动，玄冥镜……便碎了。”
他看向简心，眼中闪过不忍:“重铸玄冥镜，需要新的气运注入。而最纯粹、最庞大的气运，便是……承载着此界天命之人的生命。”
简心瞬间明白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渊会成为镜心意志的继承者——因为他身负此界气运，是应劫而生之人。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体内会有镜心能量——因为她是此界生灵，灵魂中烙印着这个世界最本源的气息。
镜心神形合一，重铸玄冥镜，就是以他们二人的生命为祭，为此界续命三百年。
三百年后，又该如何？
“没有别的办法吗？”林素心声音发颤，“一定要牺牲他们吗？”
了尘大师沉默良久，缓缓道:“有。”
他指向星图中那四颗格外明亮的星:“这四颗星，对应着此界四方镇物——东方青龙玉璧，南方朱雀翎羽，西方白虎獠牙，北方玄武甲片。这四件镇物，是当年玄冥祖师铸镜时，从四方圣兽处求来的信物，蕴含着圣兽的部分本源之力。”
“若能集齐四件镇物，以四圣兽之力为引，或许……可以替代天命之人的生命，为重铸玄冥镜提供足够的气运。”
简心眼中燃起希望:“四件镇物现在何处？”
“分散天下。”了尘大师道，“青龙玉璧随秦始皇葬入骊山地宫，两千年来从未现世。朱雀翎羽在南诏古国的祭祀神殿，百年前神殿坍塌，翎羽不知所踪。白虎獠牙在漠北狼族圣地，被奉为图腾圣物。玄武甲片……据说在东海龙宫，但龙宫只是传说，无人知其所在。”
希望刚刚燃起，又被浇灭。
集齐四件失传千年的镇物，谈何容易？更何况，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下二十天。
玄罹却忽然开口:“青龙玉璧，我知道在哪。”
简心猛然看向父亲。
“当年玄冥祖师铸镜后，曾将四件镇物的下落刻在玄冥族圣碑上。”玄罹沉声道，“我年少时在彼岸之门看守圣碑，看过那些记载。青龙玉璧不在骊山，而在……南京。”
“南京？”
“明孝陵。”玄罹一字一顿，“朱元璋修建孝陵时，无意中挖通了通往秦始皇真陵的密道，得到了青龙玉璧。他将玉璧作为镇陵之宝，陪葬于孝陵地宫。此事极为隐秘，只有历代皇帝和玄冥族守护者知晓。”
简心心跳加速:“那其他三件……”
“朱雀翎羽在南诏古国灭亡后，被大理段氏所得，后来流入沐王府。如果沐王府还有人活着，或许知道下落。”玄罹继续道，“白虎獠牙确实在漠北，但不在狼族圣地，而在……察哈尔部。当年成吉思汗西征时，从狼族手中夺走了獠牙，赐给察哈尔部作为战功象征。至于玄武甲片……”
他顿了顿，望向那片巨大的漩涡:“如果传说属实，龙宫就在归墟深处。那么玄武甲片，应该就在这附近。”
了尘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若真能集齐四圣兽镇物，或许……真有一线生机。”
简心握紧双拳，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二十天。
集齐四件镇物，重铸玄冥镜，拯救秦渊，拯救此界。
这条路很难，几乎不可能。
但她必须走。
因为这是唯一的路。
“我们先找玄武甲片。”简心决然道，“既然龙宫传说在归墟深处，那就从这里开始。”
她走向祭坛边缘，望向那片漆黑的漩涡。
忽然，漩涡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
那不是幻觉。
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吟声苍凉、古老、仿佛穿越了万古时光，在此刻苏醒。
漩涡的旋转速度开始加快，海水翻腾，天空扭曲。而在漩涡最深处，一点金光缓缓亮起，由远及近，由小变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上升。
了尘大师脸色剧变:“不好！归墟之眼……提前苏醒了！”
话音未落，整个岛屿剧烈震动！
祭坛崩塌，遗迹陷落，海水倒灌。而漩涡深处那点金光，已化作一条巨大的金色龙影，冲破海面，直上九霄！
龙吟震天。
暗流，终于涌起。
【下章预告】
金色龙影现世，归墟之眼提前苏醒，简心等人陷入绝境！与此同时，南京城下，清军发动总攻，江辰、玉罗刹、苏墨率军民死守孤城；漠北草原，察哈尔部遭清军围剿，白虎獠牙危在旦夕；西南深山，沐王府遗孤携朱雀翎羽逃亡，身后追兵如影随形。第三百五十七章《金石为开》，看简心如何在归墟深处寻找龙宫踪迹，看四圣兽镇物能否在二十天内集齐，看秦渊残留的意志是否还有回归之机！金石为开，情比金坚；但若天地不仁，有情之人又该如何在这末日将至的乱世中，守住最后的光明？